恒昌钟表铺的落地钟突然响起1945年的劳工号子。苏璃握着淑兰留下的银梭,发现梭柄的"工脉不绝"西字在梅雨中泛着微光,与她腕间齿轮印记的淡金纹路形成呼应。展柜里的三十七只饭盒自动排列成北斗状,每只饭盒盖上都凝着水珠,在晨光中映出不同年代工人的面孔。
林深用顶针触碰水珠,水纹竟在玻璃上拼出"总阵眼需新血"的字样。当《护工志》自动翻到空白页,纸上渗出机油,显露出陈阿明的绝笔:"若有后来者见此,望以工魂为引,续护工阵脉。"
年轻修表匠抱着工具箱站在暗格前,他的手背上缠着新刻的护工咒,"师傅说过,总阵眼需要活阵眼..."他的声音混着钟表走动声,"1945年用断指血,1951年用砖墙血,现在该用新时代的工伤血了。"他掀开衣袖,露出机械划伤的疤痕,疤痕周围己长出齿轮状的淡金纹路。
琉璃珠残片飞向总阵眼,通灵画面如齿轮咬合般精准展开:1955年芒种,老周在纺织厂废墟埋下最后一枚护符,"淑兰,阿明哥的顶针在总阵眼等了十年..."他的声音混着麻雀啼叫,"新招的女工问我蓝布是做什么的,我说那是给齿轮系的止血带。"画面中,他将银梭埋进地基,梭尖指向恒昌钟表铺的方向。
建筑工地的警报声突然穿透雨幕,苏璃冲到巷口,只见商业楼地基的混凝土裂缝里,渗出带着齿轮纹路的黑血。工人们惊恐地围拢,他们安全帽上的齿轮印记正在吸收黑血,化作流动的咒文爬上机械臂。
苏璃抚摸着机械臂上的刻纹,对周深说道:"深哥,机械臂的咒文!"林深的手电筒扫过钢铁支架,新喷的白漆下隐约可见护工阵图,"他们想在楼顶装齿轮雕塑,那是拆阵的最后一步..."话音未落,起重机的吊钩突然断裂,坠落的钢筋在地面砸出"护工"二字。
地下总阵眼的齿轮柱发出哀鸣,淑兰的虚影最后一次凝聚,"阵眼的铆钉松了..."她的声音混着各行业的机械轰鸣,"需要有人把自己的血,融进护工阵的齿轮里..."虚影望向修表匠,他手背上的七道划痕正与阵图产生共振。
修表匠跪在齿轮柱前,用银梭划破手掌,"师傅说过,护工阵的阵眼不是器物,是永远有人愿意为做工的人疼..."他的血滴在心脏锁孔,断指护符突然发出强光,与苏璃腕间的印记、林深的顶针形成三角共鸣。
地面剧烈震动,商业楼工地上的所有机械同时停工,齿轮雕塑的钢架自动拆解,重组为护工阵的星图。苏璃看见工头的金链子碎片在阵图中燃烧,化作无数齿轮状的灰烬,飘向每个工人的安全帽。
"护工阵的脉,是所有认真活着的人..."修表匠的声音混着混凝土开裂声,他的血液渗入齿轮柱,竟在柱体表面开出莲花状的金属纹路。那些被埋在地基下的断指骨殖,终于在鸣声中化作光点,升入每枚安全帽的齿轮印记。
雨在正午停了,商业楼的工地上竖起一块木牌:"此处曾埋三十七道伤,今以护工阵为基,永镇剥削之魂。"工人们自发将蓝布系在机械臂上,每块布料都绣着极小的护工咒。修表匠坐在塔吊下,给每个工人的工具刻上齿轮标记,"以后这就是咱们的暗号。"
恒昌钟表铺的地下,齿轮柱恢复了温润的金属光泽,淑兰的虚影留下的最后一道疤痕,化作了修表匠手背上的护工印记。苏璃翻开《护工志》,空白页上多了行新鲜的血字:"护工阵的终章,在每个工人不再需要它的明天。"
老街区的修表摊前,挤满了带着工具的工人。修表匠用顶针修复着齿轮护符,苏璃注意到他工具箱里多了枚智能手机碎片,碎片上刻着极小的护工咒。"时代在变,"他抬头望向商业楼,"但齿轮咬人的声音,永远不该被忘记。"
暮色中的建筑工地,无数齿轮状的萤火虫在脚手架间飞舞,照亮了工人安全帽上的蓝布标记。它藏在每个工人的老茧里,刻在每件工具的纹路中,只要还有人在为生活挥汗,那些用血泪铸就的齿轮,就会永远转动,永远守护着劳动者的尊严与希望。
(http://www.220book.com/book/JI9H/)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