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昭笑得首拍大腿：“哈哈哈哈，让你得瑟......哈哈哈哈....撞到了吧.....”
“我看看。”傅砚修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等不那么痛了，姜暖拿开手，朝傅砚修扬起头，“我是不是流鼻血了？”
傅砚修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在路灯下仔细检查，声音低沉温柔。
“没出血。只是鼻尖有点红。”
他目光下移，注意到她冻得通红的小脸，眉头微蹙。
下一秒，带着体温的羊绒围巾己经裹住她的脖颈，残留的雪松香气瞬间将她包围。
姜暖怔住，抬眼时正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映着街灯细碎的光，还有她呆愣的倒影。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傅昭昭的笑声卡在喉咙里。
“喂.....不是.....我还在这儿呢.....你们....你们有听到我说话吗.....”
没人理她。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小丑。
“不玩了！”
说完，她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这两个大坏蛋！
姜暖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后退一步。
“那个，昭昭走了，不....不用演了...”
傅砚修身体一僵。
他蓦地想起那晚她睡着之前，说要装得像一点儿。
差点都忘了。
他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眼底灼灼的光一寸寸熄灭，最终凝成化不开的墨色。
“演的不错。”
丢下这西个字，转身走进寒风里。
姜暖歪着头，看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
生气了？
她摇摇头，立刻否定这个想法。
平常没有其他人时，他不就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吗？
没了男人的遮挡，寒风突然迎面扑来，冻得她一个激灵。
她连忙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熟悉的冷冽气息瞬间包裹住呼吸。
真好闻。
嘴角慢慢勾起姨母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猛地惊醒，赶紧拍了拍发烫的脸颊。
“冷静！姜暖！都是假的！都是演戏！他只是一个纸片人。”
钱还没拿到，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深吸几口冰冷的空气，等心跳平复了些，她才重新迈开步子往前走。
姜暖刚迈出两步，前方那道挺拔的身影突然折返。
她疑惑的望着他。
傅砚修面色依旧冷峻，拉住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兜里，然后带着她往前走。
男人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顺着指尖一路蔓延至心口，连呼啸的北风都成了背景音。
转过街角，傅昭昭正抱着手臂在火锅店门口。
她这才明了傅砚修为什么会突然折回。
傅昭昭抱怨道：“你们太慢了，我都等好久了。”
姜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略显僵硬的笑：“走吧，进去吧！”
傅昭昭目光在两人之间的手上停留了一秒，她总觉得两人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最终哼了一声率先进去。
热辣的火锅蒸汽熏红了姜暖的脸颊，她吐着舌头用手扇风，和傅昭昭抢着往碗里加辣椒，早把方才的尴尬抛到九霄云外。
麻辣火锅的余温还在血液里翻腾，姜暖浑身暖洋洋的，连指尖都泛着粉。来时刺骨的寒风此刻成了惬意的凉意，轻轻拂过她发烫的脸颊。
她和傅昭昭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踩着路灯下的影子你追我赶，笑声清脆地落了一路。
三步之外，傅砚修不紧不慢地跟着。
他看着姜暖的背影，眸色愈发幽暗。
吃了火锅，浑身都染上了火锅味道。
回到酒店姜暖便抱着换洗衣物闪身进了主卧浴室。
傅砚修将黑色大衣随手挂在椅背上，他的手机便响起。
他瞥了眼主卧方向，推开阳台玻璃门。夜风瞬间卷着寒意袭来，听筒里周衍的声音异常清晰：“傅总，查到了江临的背景...”
“还有，傅总，她可能会提前.....”
电话挂断后，傅砚修修长的身影在阳台伫立良久。
月光为他深邃的轮廓镀上一层冷银。
转身时，他看到傅昭昭不知何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爸，还没睡啊？”
傅砚修神色柔和了些，“嗯，刚刚处理了一点事。”
他目光扫过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怎么了？”
傅昭昭犹豫了一下：“爸，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傅砚修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没有。”
傅昭昭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却突然仰起脸，问出了那个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爸，你喜欢她吗？”
夜风突然静止。
傅砚修深邃的眸光暗了暗，反手将问题抛回去：“你呢？喜欢她吗？”
傅昭昭点点头，小声道：“还行吧。虽然她不是我亲妈，虽然她有点贪财，但我能接受她。”
男人宽厚的手掌落在她发顶，温柔地揉了揉，声音轻得像叹息：“只要你喜欢就好....”
至于他自己...
不重要。
傅昭昭突然扑进父亲怀里：“爸，我以前不该跟你闹的。我以前太自私，只想着我自己。”
“我总怕有人把你抢走，怕你有新家庭就不要我了。”
“但现在我知道啦，就算你爱上别人，也永远是我最爱的爸爸....”幸好，那个别人不是其他人。
方才她推门出来时，正看见傅砚修独自立在阳台。
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墨色剪影被风雪切割得单薄。
他望着远处灯火的背影微微前倾，肩胛骨在衣服下绷成冷硬的线，连发丝都浸着夜色的凉。
孤单。
很孤单。
她的爸爸不该是这样的。
他为了她，把自己困在这里己经十几年了。
这己经足够了。
他该去追逐自己的生活了。
傅砚修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女儿深深地拥入怀中。他的下颌轻抵在她发顶，眼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傅昭昭突然从父亲怀里钻出来，发顶还蹭乱了几缕呆毛：“好啦老爸，该睡觉啦，明天还要去滑雪呢。”
傅砚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手替她理顺的头发：“好，去睡吧！”
“那你也早点睡哦！”
傅昭昭蹦蹦跳跳往次卧走，突然回头做了个鬼脸，“晚安！”
傅砚修在次卧门前驻足片刻，然后回了主卧。
暖黄的夜灯下，姜暖蜷在大床一侧，怀里紧抱着个枕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睡颜毫无防备。
半小时后，当他带着一身水汽躺下时，原本安分睡在床边的人突然一个翻身，手脚像八爪鱼一样，缠上了他。
发间淡淡的玫瑰香混着体温，丝丝缕缕缠绕他的呼吸。
他垂眸，她近在咫尺的唇瓣还泛着沐浴后的嫣红。
他呼吸微滞，喉结上下滚动。最终只是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手腕，将那只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脚扒下来。
床垫发出细微的响动，他不动声色地往床边挪了寸许，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界限。
夜色渐深，他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缓缓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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