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握着玄冰剑的手指节发白，剑尖在封印阵眼处划出第八十一道裂痕。石壁突然渗出暗红血珠，我闻到了熟悉的铁锈味——和公司打印机漏墨时如出一辙。
"师祖！您后背在渗血！"我盯着他玄色道袍下晕开的深色痕迹。
"聒噪。"玄霄剑势未停，"待本座破开这..."
话未说完，整座上古遗迹突然剧烈震颤。血色藤蔓从阵眼疯长而出，瞬间缠住他的腰身。我看到那些藤蔓上的倒刺扎进他皮肤时，突然想起上个月被甲方用红笔批注戳破的方案纸。
"您这算工伤吧？宗门给上五险一金吗？"我边说边掏出乾坤袋里的止血散，这是用前世双十一囤的云南白药改良的。
玄霄突然闷哼一声，手中玄冰剑当啷落地。我这才发现他脖颈浮现出蛛网状的黑气，像极了被病毒入侵的电脑线路图。
"别动！"我扑过去按住他肩膀，"您灵力在逆行，现在就像超频过度的CPU...呃，我的意思是走火入魔！"
掌心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山洞突然亮起诡异红光。那些血色藤蔓仿佛被唤醒般缠上我的脚踝，我整个人被拽得撞进他怀里。玄霄的手下意识护住我的后脑，玉簪碎在青石上的脆响里，我闻到了雪松混着血腥的味道。
"林小碗！"他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本座命你立刻..."
"闭嘴吧领导。"我摸到他后背狰狞的伤口，"您现在灵力值比我的银行卡余额还干净。"扯开衣领的瞬间，我瞥见他锁骨下方有道火焰状胎记，和年会抽中的倒霉锦鲤图案一模一样。
当我的灵力探入他灵脉时，整座山洞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嘶吼。玄霄瞳孔泛起血色，反手将我按在石壁上："谁允许你...呃！"
他的喘息突然顿住。我眼睁睁看着那张向来冷若冰霜的脸骤然逼近，唇上传来温软触感时，脑子里飘过钉钉群里最后一条未读消息——"小碗啊，今晚方案必须..."
玄霄猛地后退撞上石柱，苍白唇色衬得眼尾更红。我摸着发麻的嘴角，突然想起上回团建玩真心话大冒险，隔壁部门主管也是这副表情。
"您这算职场性骚扰吧？"我扯了扯被藤蔓划破的袖口，"按照宗门劳动法第三十八条..."
"是灵力交融！"玄霄突然提高嗓音，震得洞顶碎石簌簌而落。他背过身整理衣襟，墨发间露出通红的耳尖："阴阳二气失衡时，双修...不，双脉调和乃常规疗法。"
我盯着他腰间快被攥碎的玉佩，突然笑出声："那您抖什么？跟食堂大妈盛汤的手似的。"
山洞突然陷入死寂。玄霄转身时，脚下蔓出冰霜凝成的莲纹，但我分明看见他掐诀的手在微微发颤。当我的目光落在他破损的衣领处，那抹红痕己经蔓延至心口。
"过来。"他忽然伸手，"让本座检查..."
"领导，建议您先处理下脖子。"我指了指他颈侧渗血的齿印，"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在演修真版暮光之城呢。"
玄霄的剑气突然暴涨，却在劈开藤蔓的瞬间骤然消散。我眼疾手快往他嘴里塞了颗清心丹——用枸杞菊花茶改良的："省点力气吧，您现在的灵力波动比我的KPI还难看。"
血色藤蔓突然开始疯长，在半空交织成巨大牢笼。玄霄突然捂住心口单膝跪地，我听到他齿缝间溢出的破碎字句："...情劫。"
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我看到玄霄历代渡劫失败的残影：红衣女子在他面前化作飞灰，白衣剑客自绝于诛仙台，青衣药修笑着跳下焚天鼎...轮回百世的情劫，此刻全部具象成血色藤蔓上的倒刺。
"领导，您这情劫存档够多的啊。"我摸出乾坤袋里的朱砂笔，在石壁上画了个巨大的删除键，"需要帮您格式化吗？"
玄霄突然握住我画符的手，掌心温度烫得惊人。血色牢笼正在收缩，藤蔓上睁开无数猩红眼睛，我仿佛看到无数个自己在格子间加班的身影。
"听着。"他声音裹着灵力震碎袭来的藤蔓，"待会本座撕开结界，你立刻..."
"立刻给您叫滴滴飞剑？"我翻出保温杯倒出褐色的液体，"试试这个，熬夜续命神器。"
玄霄皱眉盯着杯口的枸杞："这是何物？"
"怨气中和剂。"我把混合了咖啡因和净灵符的水泼向藤蔓，"上回帮丹房代班研发的，本来想命名为'打工人的救赎'。"
血色牢笼发出腐蚀的滋滋声，玄霄趁机挥剑劈开缺口。当月光透进来的瞬间，我看到他染血的侧脸上闪过怔忪神色，像极了连续加班三十小时后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的我。
"您耳朵红了。"我指着随夜风晃动的藤蔓，"和这些红色违章建筑挺配的。"
玄霄突然捏住我手腕，灵力如寒流窜入经脉。我打了个喷嚏，袖中掉出半块桂花糕——用辟谷丹改良的下午茶点心。
"灵力运转正常。"他松开手背过身去，声音恢复往日的冷冽，"明日辰时启程回宗。"
我弯腰捡桂花糕时，瞥见他垂落的广袖下紧攥的拳头。血色藤蔓的最后残骸正在消散，月光将我们的影子投在石壁上，纠缠得像是未保存的PPT方案。
"领导。"我突然开口。
"说。"
"您下次找个像样的借口。"我晃了晃被捏出红痕的手腕，"'检查灵力'这种说辞，就像老板说'我就简单讲两句'。"
玄霄召剑的动作微滞，霜白剑气掠过我发梢时，削断了最后一截情丝藤。我假装没看见他转身时踉跄的脚步，就像没发现保温杯里偷偷多出的九转护心丹。
洞外传来仙鹤清唳时，我对着月光举起保温杯。那些被收服的怨气在杯底凝成墨色晶石，倒映着宗门方向连绵起伏的屋檐——像极了写字楼格子间的排列方式。
仙鹤落地时掀起的气流卷起我散落的发丝，玄霄己经恢复成不染尘埃的模样。我摸着保温杯外侧凝结的冰霜，突然听到细微的碎裂声——杯底墨色晶石裂开蛛网状纹路，像极了我那台即将报废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发什么呆？"玄霄的剑鞘不轻不重敲在我脚边青石上，"午时前要赶回..."
"领导，您储物囊带充电宝了吗？"我晃了晃突然发烫的保温杯，修真版电解质水正在咕嘟冒泡，"这个怨气值快突破峰值了，跟甲方临时改需求时的怒气条似的。"
玄霄掐诀的动作突然顿住。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远处云层间隐约浮现金色符文，那是宗门紧急召集令的光效，和微信工作群@全体成员时的特效如出一辙。
"拿着。"玄霄甩来块刻着星纹的玉牌，正中镶嵌的灵石正闪着呼吸灯般的蓝光，"若有异动..."
"知道知道，紧急情况按F键求救。"我把玉牌塞进装着桂花糕的锦囊，假装没看见他瞬间僵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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