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两个时辰。"静姑面色凝重，"老身己命人启动圣地所有防御机关，但恐怕..."
苏小悠身形一晃，眼前骤然闪过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白玉长阶、飘摇的经幡、还有神像下那抹永远背对她的玄色身影。她的指尖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踉跄朝主殿中央走去。
"小悠？"林羽尘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他伸手去拦，却见她瞳孔涣散如蒙薄雾，素白的手掌己贴上神像底座。那处看似寻常的缠枝纹在接触她掌心的刹那，竟泛起幽蓝微光。
"这里有最后一道防线。"她用古老的语言说道，随即回神，惊讶地看着自己按在花纹上的手。
静姑倒吸一口冷气："圣女传承记忆竟连这个都知道！"她快步上前，与苏小悠一起按下花纹。
殿外惊雷骤响，多年未动的神像缓缓转动，露出一个向下的螺旋石梯。阴冷的风裹挟着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阶梯两侧的青铜灯盏无风自燃，跳动的火光将幽暗的通道映照得影影绰绰。
苏小悠猛地回神，指尖还残留着神像底座冰凉的触感。她茫然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又望向那深不见底的阶梯，胸口剧烈起伏："我...我这是......"
"这是..."楚云河惊讶地问。
"圣地最核心的秘密。"静姑肃然道，"只有历代圣女和守护者知晓。下面藏着灵族最强大的武器——'山河印'。"
最后一阶石梯隐没在火光无法照亮的阴影里，像是张着大口的深渊。
林羽尘一把抓住苏小悠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往下探去，他的掌心温度烫得惊人："清岚圣女的记忆在影响你，莫要靠的太近，当心危险。"
苏小悠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关于"山河印"的记忆片段——那是一方通体碧绿的玉印，据说蕴含着整座山脉的力量，但使用代价极为巨大。
"我们下去看看。"楚云河提议。
静姑却摇头："时间来不及了。老身先带圣女下去熟悉机关，其他人准备迎敌。"
林羽尘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大殿都为之震动。
"大阵被破了！"一名弟子慌张地冲进来报告。
"这么快？"楚云河脸色大变，"所有人各就各位！"
林羽尘握住苏小悠的手："小心。"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千言万语。
苏小悠重重点头，转身随着静姑拾级而下。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千年时光之上，石阶盘旋如蛇，青铜灯盏的火光在湿冷的空气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阶梯尽头豁然开朗——
一座圆形石室静静矗立，穹顶高阔如倒扣的碗。中央悬浮着一方碧玉印玺，通体流转着温润的绿芒，似一泓凝固的春水。那光芒并不刺目，却将整个石室映照得宛如浸在翡翠之中。玉印下方，地面刻着巨大的八卦阵图，乾位与坤位各嵌着一枚鸽血红的宝石。
石室西壁布满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此刻正随着玉印的光晕明灭起伏，如同沉睡的星河被悄然唤醒。静姑突然踉跄扶住墙壁，苍老的手指抚过那些发光的刻痕："这是...失传的《灵枢》封印术..."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敬畏，"原来圣女当真把山河印藏在了这里...传说整座山脉都是它的延伸，启动它可调动整座山的力量御敌。"
苏小悠忽然捂住心口，玉印的光芒与她体内某处产生了奇异的共鸣。那些墙壁上的符文开始像活物般游动，有几缕碧光甚至脱离石壁，缠绕上她的衣角。静姑猛地回头，发现少女的瞳孔竟也泛起了与玉印如出一辙的翠色微光。
苏小悠不由自主地走向玉印，清岚圣女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伸手触碰玉印，一段完整的咒语浮现在脑海："以圣女之血为引，唤醒沉睡的山魂..."
"圣女知道如何使用它？"静姑惊讶地问。
苏小悠点点头，却又摇头："但代价是..."她突然顿住，因为记忆中的画面让她心惊——使用山河印需要献祭圣女全部血脉力量，意味着施术者必死无疑。
静姑似乎从她的表情中猜到了什么，长叹一声："果然如此。灵族最强大的武器，往往需要最沉重的代价。"
又一声巨响从上方传来，碎石簌簌落下。
"我们得上去帮忙！"苏小悠转身就要往回跑。
静姑拦住她："等等！"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碧绿的玉佩挂在苏小悠脖子上，"这是'护心玉'，能在关键时刻保你一命。"
苏小悠摸了摸玉佩，感受到其中流动的温和力量，向静姑深深一揖："多谢前辈。"
两人匆忙返回地面，外面的战斗己经打响。天煞盟的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青云门弟子和圣地守卫组成防线，勉强抵挡着进攻。
苏小悠一眼就看到了战场中央的林羽尘。他手持长剑，身形如鬼魅般在敌群中穿梭，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地。他的剑法凌厉而不失优雅，仿佛在跳一支死亡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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