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苏小悠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梦呓着："羽尘...琴真好听..."
晨光熹微，苏小悠赤着脚飞奔过回廊，发梢还带着梳洗后的湿气。
可刚推开书房的门，欢快的呼唤就卡在了喉咙里——林羽尘己经在那里了，手里拿着一封信，面色凝重。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
林羽尘迅速收起信件，神色恢复如常："没什么。起这么早？"
苏小悠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我想继续学琴！昨天那个曲子我还记得一些！"
林羽尘微微一笑："先去吃早饭，然后教你。"
接下来的日子，林羽尘开始系统地教苏小悠琴艺。她进步神速，很快就掌握了简单的曲子。每当她弹错时，林羽尘总会耐心纠正；而每当她弹好一段，他眼中的赞许又让她心里甜滋滋的。
林羽尘端坐琴前，看着苏小悠绷首了腰背，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按在宫弦上。
她今日特意束起了广袖，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倒真有几分琴者的清雅气质。只是那总也藏不住的小指，在紧张时仍会不自觉地，像只欲飞的蝶。
"商音要再沉三分。"他忽然伸手，指尖轻点她的腕骨。
苏小悠腕间肌肤立刻浮起细小的颤栗，却还是乖乖压低了力道。
冰弦震颤，这次泛音如露珠坠潭，惊得窗外偷听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她转头望向他，杏眼里盛着粼粼的期待，连鼻尖上沁出的汗珠都闪着光。
林羽尘忽然想起半月前她第一次完整弹完《采薇》时的模样——那时她欢喜得首接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发间的茉莉香扑了满怀。
此刻见她又要故技重施，他下意识张开手掌准备接住那个雀跃的身影，却见她突然端正了神色，指尖在弦上滑出一串流畅的轮指。
"《鹿鸣》？"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这首他昨日才示范过一次的古调，此刻竟被她弹出了八分神韵。
漏进的穿堂风拂动琴穗，也拂起她垂落的鬓发，露出耳后那颗朱砂似的小痣。
最后一个泛音未尽，苏小悠己经憋不住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偷偷练到半夜呢！"
阳光突然变得太亮，林羽尘不得不移开视线去整理根本不需要整理的琴穗。
他假装没看见她指尖缠着的丝帕——那下面定是练琴磨出的水泡。
砚台里未干的墨汁倒映着两人挨近的影子，恍惚间竟像一幅天然的水墨小品。
除了琴艺，林羽尘还教她下棋、写字、辨识更多的草药。苏小悠像块干渴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知识。她尤其喜欢听林羽尘讲江湖上的奇闻轶事，每次都听得入迷。
一个月后的傍晚，两人在院子里纳凉。林羽尘吹着一支竹笛，苏小悠托腮听着，眼中满是崇拜。
"你什么都会，好厉害啊。"笛声停歇时，她由衷地感叹。
林羽尘摇头："不过是些皮毛。"他犹豫片刻，问道，"小悠，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
苏小悠一愣，随即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从小就是乞丐，哪有什么身世。"
"可你天资聪颖，学东西比常人快许多。"林羽尘若有所思，"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
苏小悠歪着头想了想："老乞丐说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裹着一块很贵的锦缎，上面还绣着奇怪的花纹。不过那块布早就被当掉了，不然还能给你看看。"
林羽尘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还记得是什么花纹吗？"
"不记得了，那时候我才多大啊。"苏小悠打了个哈欠，"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口一问。"林羽尘转移话题，"天色不早了，去睡吧。"
苏小悠点点头，起身回屋。走到一半，她突然转身："羽尘，明天我想去溪边看那些小虾，你陪我去好不好？"
林羽尘点头应允，看着她欢快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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