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尘的手掌仍停留在苏小悠后背，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她急促起伏的呼吸。
她发间的皂角香混着泪水的咸涩，在他鼻尖萦绕不去，两人交叠的影子在窑壁上微微晃动。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谁都不愿打破这片刻的安宁。
"咳咳..."突兀的干咳声从洞口传来。
苏小悠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手忙脚乱抹着脸，却把泪痕抹得更花。
楚云河抱剑倚在洞口的晨光里，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剑穗的流苏在风中轻轻摇晃。
林羽尘不动声色地收回悬在半空的手，却见楚云河故意踢了踢地上的碎瓦片："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瓦片滚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苏小悠的耳根瞬间红透，低头去捡翻倒的药碗时，发梢垂下来遮住了她烧红的脸颊。
"师弟醒了？太好了。"楚云河走过来，检查了一下林羽尘的状况，"孙长老果然名不虚传。"
林羽尘点点头："多谢师兄相救。"
"要谢就谢这位小姑娘吧。"楚云河指了指苏小悠，"若非她及时处理伤口，又彻夜守护，恐怕等不到我们赶来。"
林羽尘的目光落在苏小悠身上，眼底的疲惫中泛起温柔的涟漪。
他看着她低垂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晨光透过发丝在她耳廓上描出一圈红晕。
喉结微微滚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握了握她来不及收回的手指。
苏小悠的指尖一颤，慌忙抽回手整理孙长老留下的药材。窸窸窣窣的声里，她通红的耳尖在碎发间若隐若现。
"韩无月呢？"林羽尘问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暂时退走了，但天煞盟的人还在西处搜寻你们。"楚云河神色凝重，"师弟，你必须尽快离开京城。"
林羽尘沉思片刻："天机图的事..."
"交给我来处理。"楚云河打断他，"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
林羽尘摇头："不行，天煞盟己经盯上了小悠，我不能..."
"我们一起走。"苏小悠坚定地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林羽尘和楚云河对视一眼，后者叹了口气："既如此，我有个建议。我在南边的清水镇有个安全屋，你们可以去那里暂避。等风头过去，再做打算。"
林羽尘思索片刻，点头同意："也好。"
"你们今晚就动身。"楚云河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路线我己经标好了，沿途有我们的人接应。"
苏小悠接过泛黄的羊皮地图仔细察看，指尖抚过上面墨线勾勒的山径。这是一条偏僻的小路，绕过了所有主要城镇，最终通往南方的清水镇。她眉头微蹙，记下几个关键岔口的位置，将地图卷起。
"我去准备些路上用的东西。"她收起地图，起身往外走，给师兄弟俩留出谈话的空间。
经过洞口时，晨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还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楚云河侧身让路，剑鞘与洞壁相碰，发出"铿"的清响。
苏小悠跨出窑洞的刹那，刺目的阳光泼了她满身。她眯起眼睛，抬手挡在额前，久违的暖意顺着指缝流淌。她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舒展了一下酸痛的筋骨。林羽尘醒来的喜悦让她整个人都轻快起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找到青云门的两位弟子，请他们帮忙购置一些干粮和衣物。
两人欣然应允，很快带回鼓鼓的包袱。
她蹲在溪边清点物品，将硬馍饼用油纸包好，又抖开那件靛青色的棉布外袍——特意选了右衽宽袖的样式，不会压到胸前的伤处。指尖抚过衣襟细密的针脚时，不自觉地弯了唇角。
傍晚时分，一切准备就绪，楚云河牵来辆灰篷马车。
苏小悠垫着脚往车厢里铺稻草，又把自己的夹袄叠成方枕。
林羽尘扶着车辕慢慢走来，苍白的脸色被晚霞染上几分生气。
他刚要抬腿上车，突然一个踉跄，苏小悠的手己经稳稳托住了他的手肘。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又似触电般都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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