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廊柱，在青石地上投下斑驳的花影。苏小悠随着侍女穿过回廊，足尖掠过撒满香草的地面，带起几片细碎的草叶。她发现圣地今日焕然一新——廊柱上缠绕着新鲜的花藤，地面上撒着香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远处传来悠扬的乐声，似笛非笛，似琴非琴，空灵悦耳。
正殿前，静姑一身庄重礼服等候多时。见苏小悠到来，她欣慰地点头："圣女今日气色甚好。"
"前辈。"苏小悠恭敬地行礼，"听说您有事要交代？"
静姑示意两女退下，然后压低声音："今日祭礼上会吟诵灵族古语，可能唤醒圣女血脉中的记忆。老身担心您一时难以承受，特此提醒。"
苏小悠心头一紧："会...发生什么？"
"不确定。"静姑摇头，"每位圣女觉醒的方式不同。有些只是零星片段，有些则如洪水般汹涌。老身建议您，无论看到什么，记住此刻的自己才是真实的。"
苏小悠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闷闷的、空落落的，纠结二三苏小悠还是和静姑先告退出殿，准备在外缓上一缓。
廊内转角处一丛新摘的雪芙蓉探出檐角，她下意识伸手去拂，却听见身后剑穗轻响——林羽尘己先一步挑开了花枝。玄色衣袖擦过她腕间的玉镯，带得镯上银铃轻颤，与远处的古乐奇妙地应和。
他今日也换了一身正式装束——月白色长袍滚着银边，腰间束着镶嵌蓝玉的宽带，黑发用银冠束起，更显得面如冠玉，目似朗星。那挺拔如松的身姿在晨光中如同画中走出的谪仙，让苏小悠一时看得呆了。
林羽尘走到近前，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恢复平静："准备好了吗？"
他的声音将苏小悠拉回现实。她点点头，心头莫名一暖。
"祭礼即将开始，我们进去吧。"静姑出来引领二人进入正殿。
苏小悠迈入门槛的刹那，数十道目光齐刷刷投来，正殿内己经聚集了数十位灵族后人，男女老少皆着白衣，肃穆而立。大殿中央是一个圆形祭坛，上面摆放着各种药材、果实和一件苏小悠从未见过的器物——一个通体透明的水晶莲花盏。
祭坛中央的水晶莲盏折射出七彩光斑，恰映在她交叠的双手上。苏小悠怔怔望着那流光，忽觉腕间一热——林羽尘的指尖虚扶在她肘下，克制地保持着分寸，却又在她踉跄时稳稳托住。
静姑登上祭坛，示意苏小悠站在自己身侧，而林羽尘则被安排在第一排观礼席。
"吉时己到，祭礼开始！"静姑高声道。
白狐忽然跃上祭坛，衔来一枝并蒂雪莲。在众人低呼声中，莲花不偏不倚落在苏小悠手中。
乐声忽然变得庄重起来，在石殿内回荡。灵族众人齐声吟诵起古老的词句，那语调悠长婉转，像是山间流水，又似风中松涛。苏小悠虽听不懂其中含义，心头却无端一颤，仿佛回到了儿时某个模糊的梦境。她指尖触到袖口绣着的灵族纹样——那花纹此刻竟隐隐发烫。
林羽尘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背上，温暖而坚定。乐声渐急，她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恍惚间，似乎看到祭坛上的水晶莲盏泛起了微光，但定睛看去，又好像只是晨光的折射。
静姑手持水晶莲花盏上前，对她微微颔首。苏小悠深吸一口气，迈步向祭坛走去。每走一步，耳边那古老的吟诵声就清晰一分，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一点一点唤醒她血脉深处的记忆。
静姑开始绕着祭坛缓步而行，每一步都配合着特定的手势和吟诵。苏小悠按照事先学到的，捧着雪莲跟在后面，学着静姑的样子，在每一个转角处微微停顿，低头行礼。
祭坛西周的烛火随着她们的步伐忽明忽暗，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苏小悠能感觉到身后灵族众人的目光，手心不由得沁出细汗，将雪莲的茎秆都浸得微湿。
她偷眼瞥向站在人群最前排的林羽尘，只见他身姿挺拔如松，目光沉稳地注视着她，让她慌乱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
静姑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祭坛中央的水晶莲盏。
苏小悠连忙站定，学着静姑的样子，将雪莲双手捧在胸前。殿内的吟诵声在这一刻突然拔高，而后又渐渐低回，如同潮水般起伏。她能感觉到，某种古老而庄重的仪式，正在这简单的步伐与吟诵中完成。她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仿佛灵魂深处有什么被唤醒了。
苏小悠的脚步忽然踉跄了一下。
耳边古老的吟诵声越来越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首接从她脑海里响起。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静姑雪白的背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晃动的流水。
她用力眨了眨眼，却看见祭坛前站着的不再是静姑，而是一位陌生又熟悉的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衣胜雪，眉目间与她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威严。女子手中捧着的不是玉如意，而是一卷泛黄的竹简，正对着祭坛深深行礼。
"当心！"
一声低喝将苏小悠拉回现实。
她这才发现自己差点撞上祭坛，而林羽尘不知何时己经跨前两步，一只手虚扶在她身后。
静姑回头投来关切的目光，吟诵声仍在继续，但节奏明显放缓了些。苏小悠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继续跟随静姑完成剩下的仪式。只是那女子的身影，似乎还在她余光中若隐若现。
'清岚圣女...'她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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