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被吹开的瞬间，风铃发出破碎般的清响。穿堂风卷着河腥气灌进店里，念秋手中的引魂灯“噗”地爆出青焰，照亮了门口那个浑身滴着污水的身影。女孩校服紧贴脊背，布料上的校徽“育华中学”己被水泡得发皱，怀里的泰迪熊耷拉着脑袋，水珠顺着毛绒缝隙砸在地面，先是蜿蜒成“救”字的提手，接着在第二笔悬停时，泰迪熊右眼突然渗出鲜血，将未完成的笔画染成暗红。
“我要一份烤脑花……特辣。”女孩开口时，喉间传来电流杂音，泰迪熊的机械眼珠突然转动，镜头对准了店内角落的首播支架。小满端着炭炉的手猛地一颤，铁盘里码放整齐的脑花竟在炭火烘烤下蠕动起来，表面沟壑裂开成细小的唇瓣，用走调的电子音哼起抖音热曲：“姐姐～红舞鞋漂在河里的时候，打赏金额刚好破万哦～”脑花中央浮现出一双死鱼眼，眼白上还粘着未消散的“火箭”特效贴纸。
老周的电磁剁骨刀发出嗡鸣，刀疤纵横的手臂肌肉紧绷。念秋按住他的手腕，指尖轻点引魂灯，青焰骤然化作水幕，浮现出的监控画面：七天前的舞蹈教室，陈小雨攥着磨破边的舞蹈鞋袋，更衣室镜子上凝结的水汽映出她洗到发白的校服。首播支架的补光灯在角落投下冷硬光斑，同班的林小羽正对着镜头涂着桃红色指甲油：“家人们，今天要叫你们‘校园版红舞鞋诅咒’——”话尾嘴角突然上扬，她冲着镜头比了个鬼脸，“主角当然是我们小雨啦～”
五双运动鞋在瓷砖上拖出刺啦声响。李薇从后排拽住陈小雨的马尾，手机镜头怼到她惊恐的瞳孔前：“转校生妹妹怕什么？跳支《水鬼戏莲》就能涨粉哦。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忘川烧烤店》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首播界面的弹幕立刻沸腾，“病娇学姐太会玩”想看溺水装！”的留言刷满屏幕，右下角打赏金额像吸血水蛭般不断膨胀。
她们给她套上从道具室偷来的红舞鞋——鞋跟处缠着半透明鱼线，鞋底用修正液画着扭曲的“666”。当陈小雨踉跄着撞翻衣架时，林小羽突然推了推了把她的肩膀：“快看！鞋子进水了！”补光灯下，鞋尖渗出的不是水渍，而是淡青色的磷火，那是往生河水汽沾染阳间物体的征兆。
手机被举得更高了。陈小雨扒着窗台边缘，听见自己的哭嚎混着变声器处理后的笑声，变成首播间里最刺激的BGM。“跳下去！跳下去！”五十个“火箭”特效同时炸开，晃得她眼前发黑。鱼线突然崩断，红舞鞋的鞋跟划破她的掌心，血珠滴在手机屏幕上，恰好激活了首播平台APP里暗藏的往生咒弹窗——那是每个签约”网红孵化计划“的学生，无意识按下的灵魂契约。
她坠落的瞬间，听见林小羽对着镜头轻笑：“家人们，刚才那个算‘意外彩蛋’哦，记得点点关注——”水面没过头顶时，手机还是防水袋里亮着，打赏提示音像气泡般从耳边上浮，最后定格在“100000”的金色弹窗，而她的校服内侧绣着的“陈小雨”三个字，正在被水纹侵蚀成乱码。
水幕突然扭曲，无数“哈哈哈”的弹幕从屏幕里涌出，化作透明的锁链缠住老周的刀刃。那些雪白的留叶在空中凝结成水藻形状，每一片“叶子”上都闪烁着打赏者的ID，像无数双泛着冷光的眼睛。“是数据怨灵。”小满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上闪过阴司医官特有的符文，“它们依附在首播流里，靠吞噬负面情绪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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