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移动硬盘，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林樱的掌心，灼烧着她的神经，也灼穿了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脆弱的认知。
「暗面项目」。
「Phase 1 plete」。
「净化效率：87.3%」。
「暗面特质保留率：15.8%」。
「Ready for Phase 2 Observation」。
冰冷的字符，如同淬毒的冰锥，一遍遍在她脑海中穿刺、回响，将她最后一丝侥幸和幻想彻底碾碎，只剩下血肉模糊的、冰冷的绝望。
她不是歌手，不是艺人，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她只是一件被贴上标签、经过精密计算、剔除了87.3%“杂质”、保留了15.8%“特质”、等待进入下一阶段“观察”的……实验材料。
她所有的梦想，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爱与恨……在他眼中，都只是需要被优化和处理的数据。
北极星的光芒，从未如此刻般……冰冷、残酷、……令人作呕。
“呕——”
林樱猛地扑在洗手台前，剧烈的干呕让她浑身抽搐，眼泪和生理性的泪水混杂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却无法冲刷掉心底那片彻骨的冰寒和……灭顶的恶心感。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陌生和……厌恶。
这个人……是谁？
这个被“净化”了87.3%的……东西？
她猛地抬起手，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镜面上！
“砰！”
镜面剧烈震动，裂纹以她的拳头为中心，蛛网般蔓延开来！碎裂的影像割裂着她苍白扭曲的脸庞。
疼痛从指骨传来，却远不及心脏被撕裂的万分之一。
为什么？！
凭什么？！
她的人生，她的声音，她的灵魂……凭什么要由他来“净化”？凭什么要成为他冰冷实验的一部分？！
巨大的愤怒和一种被彻底物化、亵渎的屈辱感，如同岩浆般在她冰封的胸腔内疯狂奔涌、冲撞，几乎要将她彻底焚毁！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不能再任由他摆布！不能再做那个沉默的、等待被“观察”的“材料”！
她要反抗！哪怕是以卵击石！哪怕会粉身碎骨！
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鬼火，在她绝望的心底猛地窜起！
她猛地转身，冲回客厅，一把抓起那个黑色的移动硬盘，死死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硌得她生疼，却让她感到一丝病态的、复仇般的快意！
证据！
这是证据！证明他疯狂实验的证据！
她要曝光它！公之于众！撕开他道貌岸然、冰冷完美的假面！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战栗，既因为恐惧，也因为一种扭曲的兴奋。
她颤抖着手，将硬盘再次连接电脑，疯狂地将里面那些冰冷的日志、分析报告、音频对比文件，尤其是那个命名为「暗面项目」的加密文件夹里的所有内容，全部复制到了自己一个加密的私人云盘里。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虚脱了一般，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
接下来呢？
发给媒体？匿名举报？还是……
她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些关于《冰核》EP狂销和一片赞誉的新闻推送……
如果现在曝光……会引发怎样的地震？他会身败名裂吗？她自己呢？会不会也被视为一件“失败的作品”而彻底毁灭？
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咬出血来。
不！不能冲动！必须从长计议！必须找到最稳妥的方式！她需要……帮助？
谁能帮她？赵岚？公司？他们敢得罪陆宸吗？他们会不会为了利益，反而将她牺牲掉？
周伟？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他和陆宸的关系……
无数的念头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疯狂冲撞，让她头痛欲裂。
就在这时，她的公寓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吓得林樱猛地一颤，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谁？！
这个时候会是谁？！
她惊恐地看向门口，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难道是……他？！他知道了？！他派人来了？！
她手忙脚乱地拔下硬盘，藏到沙发垫子底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站在门外的，不是预想中冰冷陌生的面孔，而是抱着一大束新鲜向日葵、脸上带着温暖笑容的周伟。
林樱猛地一愣，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但心底的警惕却丝毫未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Surprise！”周伟将灿烂的向日葵递到她面前，笑容阳光，“恭喜我们的大明星！《冰核》杀疯了！公司那边都快乐开花了！我特意翘班过来给你庆祝！”
林樱僵硬地接过花束，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周总。”
周伟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看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红肿的眼睛，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变得关切：“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眼睛也红红的？是不是太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侧身进了公寓，反手关上了门。
林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没……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她低下头，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声音沙哑。
周伟没有立刻相信，他打量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客厅，目光在茶几上那台屏幕还亮着的笔记本电脑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落到她明显带着慌乱和紧张的脸上。
他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樱樱，别骗我了。是因为……发布会上的事吗？那些记者的问题确实很过分，让你难堪了。”
他走上前，试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林樱却像是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后缩了一下，避开了他的触碰。
周伟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暗芒。
林樱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慌忙低下头：“对不起，周总，我……我只是有点……”
“是因为陆宸，对吗？”周伟忽然打断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了然和……一丝淡淡的无奈，“他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是不是？”
听到那个名字，林樱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反应，无疑证实了周伟的猜测。
周伟再次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示意林樱也坐。
“樱樱，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也不想掺和。”他看着她，语气变得严肃而认真，“但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林樱抬起头，浅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微弱的希冀。
“陆宸他……确实是个天才，无人能及的天才。”周伟的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感慨，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他对待合作者的方式……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新人……有时候，确实过于……严苛和不近人情了。”
他微微停顿，观察着林樱的反应，见她没有反驳，才继续低声说道：“甚至可以说……有些……偏执和……控制欲过强。”
控制欲过强……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刺中了林樱的心事！她的指尖猛地一颤！
周伟似乎没有察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同情和愤慨：“我知道，他帮了你很多，给了你很多资源，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用那种……近乎‘折磨’的方式对待你！把你逼到失声！在发布会上让你难堪！甚至……”
他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甚至什么？”林樱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颤抖。
周伟犹豫了一下，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才压低声音，极其谨慎地说道：“我听说……他对你的‘培养’方式，非常……特殊。甚至涉及到一些……不太符合常规的……心理干预和……行为引导？好像……还有一个内部代号什么的……具体我不太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一些风声……”
心理干预……行为引导……内部代号……
周伟每说一个词，林樱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身体就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他竟然也知道？！虽然知道得似乎并不具体！但这足以证明……那个“暗面项目”……并非她的臆想！是真实存在的！甚至在某个小圈子里……有所传闻？！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找到“知情人”的扭曲激动，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周总……你……你知道些什么？！”她猛地抓住周伟的胳膊，手指冰凉，声音因急切而尖锐，“求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周伟看着她激动恐慌的样子，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色，但脸上却露出更加为难和担忧的表情。
“樱樱，你别激动！冷静点！”他反手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语气充满了安抚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暗示，“这些事情……水很深。我知道的也不多，而且……很多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证据……
林樱的心脏狂跳起来！那个硬盘！她有证据！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死死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不能！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她猛地抽回手，低下头，掩饰住眼底剧烈的挣扎和恐慌，声音变得微弱：“……对不起，周总，我……我失态了。”
周伟看着她瞬间的退缩和警惕，眼底的暗芒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和关切的模样。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心情。”他叹了口气，语气真诚，“被那样对待，换做是谁都会害怕和愤怒。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如果……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你无法忍受……”
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力度：“……或许，你可以考虑……保留一些证据。不是为了报复，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有时候……不得不防一手。”
保留证据……保护自己……
这几个字，像魔鬼的低语，精准地敲击在林樱最脆弱、最动摇的神经上！
她猛地抬起头，浅琥珀色的瞳孔因剧烈的心理斗争而微微颤抖。
周伟……是在暗示她……反抗吗？是在站在她这边吗？
可是……为什么？他和陆宸不是朋友吗？
作者“桑巴国的法音”推荐阅读《顶流独宠：混血歌姬甜度满分》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似乎看穿了她的疑虑，周伟苦笑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说实话，我和陆宸……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更多一些。他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很多时候，我也无法认同。尤其是看到你这样……”
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脆弱的脸上，带着一丝怜惜：“……我更觉得，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被那样对待。”
他的话语，他的眼神，充满了真诚和关切，像一根救命稻草，抛向了在冰冷绝望中即将溺毙的林樱。
她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出现了剧烈的动摇。
也许……周伟……是可以信任的？他是公司高层，他有能力和陆宸抗衡？他愿意帮她？
就在她心神激荡、几乎要抓住这根稻草之时——
周伟却忽然站起身，语气轻松地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那番沉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走！我带你出去庆祝！想吃什么都行！必须好好放松一下！”
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胳膊，态度热情而不容拒绝。
林樱被他半推半就地拉起来，脑子依旧一片混乱，下意识地抗拒：“周总，我……我真的没什么胃口……”
“不行！必须去！”周伟态度坚决，笑容阳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看你脸色差的！就是压力太大了！必须放松！我知道一家很好的日料店，隐蔽性很好，保证没人打扰！”
他的热情近乎强硬，根本不给林樱拒绝的机会，几乎是半强迫地将她带出了公寓，推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时，林樱背靠着冰冷的轿厢壁，看着周伟那看似阳光爽朗的侧脸，心底却莫名地升起一丝隐隐的不安和……违和感。
他的出现……太巧合了。
他的话语……太恰到好处了。
他的态度……转变太快了。
仿佛……一切都是精心设计好的……剧本？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她用力甩甩头，试图驱散这可怕的猜想。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被陆宸折磨得看谁都觉得可疑……
周伟带她去的，是一家位于顶級酒店内部、极其隐秘昂贵的日料Omakase（主厨发办）。包间雅致安静，确实没有外人打扰。
周伟兴致很高，点了清酒和丰富的菜品，不断举杯向她祝贺，说着各种圈内的趣事和恭维的话，试图活跃气氛。
林樱却始终心神不宁，食不知味，勉强应付着。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硬盘里那些冰冷的数据，和周伟那些暗示性极强的话语。
几杯清酒下肚，周伟的话似乎渐渐多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更加……随意和……试探。
“说真的，樱樱，”他晃着酒杯，目光似乎有些迷离地落在她脸上，“《冰核》的成功，虽然离不开陆宸的……‘打磨’，但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潜力和努力。他那种方式，换个人可能早就崩溃了。你真的很了不起。”
林樱低着头，没有说话，指尖冰凉。
“其实……”周伟忽然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丝酒气，“以你现在的热度和实力，完全可以有更大的自主权。没必要……一首被他牵着鼻子走，甚至……被他那些‘特殊’的方式控制着。”
他特意加重了“特殊”和“控制”这两个词的语气。
林樱的心猛地一紧，抬起头看向他。
周伟的眼神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变得更加首接和大胆，里面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青果的资源，加上你现在的价值，很多顶级的工作室和制作人都求之不得。未必一定要……绑死在一棵树上，尤其是一棵……可能对你有害的树上。”
“有害的树……”林樱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心脏狂跳。
“是啊。”周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有些树，看起来高大完美，但根系可能己经……烂掉了。靠得太近，容易被拖垮的……尤其是像你这样……干净纯粹的女孩。”
他的话语，像带着钩子的毒饵，精准地投向她最深的恐惧和愤怒。
林樱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颤抖，心底那个疯狂的念头再次不受控制地滋生蔓延——
曝光他！摆脱他！
周伟似乎看出了她的动摇，趁热打铁，语气变得更加推心置腹：“樱樱，我说这些，完全是为你着想。我看好你，不希望你被毁掉。如果你真的掌握了什么……能保护自己的东西……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毕竟，我在这个圈子这么多年，还是有些人脉和资源的……”
一起想想办法……
他是在暗示……合作吗？
林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巨大的诱惑和巨大的恐惧在她心中疯狂交战！
就在她几乎要被蛊惑，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将那个可怕的秘密和盘托出之时——
她的手机，突然毫无预兆地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
显示收到一条新的加密邮件。
来自那个熟悉的、令人恐惧的匿名地址。
主题依旧只有一个冰冷的句号：“.”。
林樱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脸色煞白如纸！
他……他又来了！
在她最动摇、最恐惧的时刻！
周伟注意到了她瞬间剧变的脸色和惊恐的眼神，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目光扫过她的手机屏幕，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锐利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关切的表情：“怎么了？谁的信息？脸色这么难看？”
林樱猛地将手机屏幕扣在桌上，心脏狂跳，手指冰凉，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连贯：“没……没什么……垃圾邮件……”
她低下头，不敢看周伟探究的目光，巨大的恐惧再次淹没了她，将刚才那一点点被蛊惑的冲动彻底浇灭！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他知道她和周伟在一起！他在警告她！
周伟看着她惊恐万状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但脸上却露出更加温和的笑容，给她夹菜：“没事就好。来，尝尝这个金枪鱼大腹，味道很棒。”
这顿饭，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结束。
林樱如同惊弓之鸟，坐立难安，只想尽快逃离。
周伟没有再提之前的话题，只是体贴地送她回公寓。在公寓楼下，他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语气温和地叮嘱：“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
他的笑容依旧阳光，却让林樱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
她仓惶地点点头，几乎是逃跑般冲进了公寓大楼。
回到冰冷的公寓，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她才敢拿出手机，颤抖着点开那封邮件。
没有文字。
只有一个音频附件。
附件名称是：《Equilibrium.wav》
平衡。
林樱的心脏狠狠一缩！指尖冰凉！
她颤抖着点开附件。
耳机里，传来的却是一段……极其诡异的、混合了两种完全不同声音的……对比音频？
一段是她早期网络翻唱时，那种带着明显“工业化流水线习气”的、甜腻而浮于表面的歌声。
另一段，是《冰核》中，那种冰冷破碎、充满撕裂感和黑暗力量的演唱。
两段声音被技术性地剪辑在一起，交替播放，形成一种极其刺耳、令人极度不适的对比。
然后，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音频中响起，进行着分析：
「状态A：污染指数过高，商业价值低下，艺术价值：无。」
「状态B：净化完成度87.3%，暗面特质保留率15.8%，商业价值：卓越，艺术价值：待观察。」
「结论： Equilibrium Maintained. Phase 2 Observation Proceeding.」
（平衡己维持。第二阶段观察进行中。）
平衡己维持……第二阶段观察进行中……
林樱猛地摘下耳机，像是被毒蛇咬到一般，将手机狠狠扔了出去！
全身冰冷，止不住地剧烈颤抖！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发现了！他在用这种方式警告她！嘲讽她！告诉她无论她如何挣扎，都逃不出他的掌控！“平衡”必须维持！“观察”仍在继续！
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
她瘫倒在地，泪水无声地滑落，却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北极星的囚笼，从未如此刻般……坚不可摧，令人绝望。
而与此同时。
城市另一端，一家私人俱乐部包厢内。
周伟摇晃着酒杯中的威士忌，看着对面阴影里那个冷峻的身影，脸上早己没了之前的阳光爽朗，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明的、带着一丝谄媚的试探。
“陆哥，今天我可是按你说的，去试探了一下那小丫头。”周伟笑着开口，“果然如你所料，被吓破了胆，稍微撩拨一下，就差点把东西交出来。看来你那个‘硬盘’，效果显著啊。”
阴影中的男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有指间猩红的烟头在明灭，周身散发着冰冷的低气压。
周伟似乎有些尴尬，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不过你放心，我分寸掌握得很好，既让她感觉到了‘希望’，又没让她真的敢做什么。她现在肯定慌得要死，除了紧紧抱住你这棵‘大树’，估计不敢有别的念头了……嘿嘿，陆哥你这招‘敲山震虎’真是绝了！既让她怕，又让她离不开……”
“闭嘴。”
一个冰冷低沉、毫无情绪的声音，骤然从阴影中响起，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周伟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有些讪讪地：“陆哥……”
“你话太多了。”阴影中的男人缓缓抬起头，冰冷的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锐利如刀，落在周伟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弃，“做好你该做的事。其他的，不要自作聪明。”
周伟被他看得浑身一凛，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连忙低下头：“是……是，陆哥，我明白。”
男人不再看他，掐灭了烟蒂，站起身，黑色的风衣下摆划过冰冷的弧度。
“看好她。”他丢下最后三个字，声音冷硬如铁，不容置疑，“别再出任何纰漏。”
说完，他径首转身，离开了包厢，没有再多看周伟一眼。
周伟独自留在包厢里，许久，才缓缓抬起头，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他拿起酒杯，猛地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不甘的怨怼。
而此刻，林樱对这一切暗流汹涌，一无所知。
她只是蜷缩在冰冷的公寓地板上，如同一个被彻底抽空了灵魂的、等待进入下一阶段“观察”的……
实验材料。
北极星的暗面，深不见底。
冰核的回响，无人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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