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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街头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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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深处的短暂惨叫和挣扎声,如同被掐灭的烛火,迅速湮灭在无尽的黑暗和污浊水流声中,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几分钟后,陈明远从另一个偏僻的出口钻了出来,位于城市边缘一个堆放建筑垃圾的荒地。

他身上的伤势似乎减轻了一些,行动不再那么艰难,但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甚至隐隐透着一股灰败之气。

那双眼睛里的血红稍褪,却变得更加深邃、冰冷,非人的意味更加浓郁。

吞噬了那几个瘾君子的影子,暂时缓解了最强烈的饥饿感,但也像是饮鸩止渴。

驳杂的生命能量和毒品带来的混乱精神残留,让他的意识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和烦躁。

影噬之力似乎也变得更加躁动不安,渴望更“纯净”、更“强大”的食粮。

他站在荒地的阴影里,贪婪地呼吸着地面相对“新鲜”的空气,尽管其中依旧混杂着垃圾的腐臭味。

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勾勒出繁华的轮廓。

那光芒让他感到不适,甚至厌恶。

他本能地向着更黑暗、更混乱的区域移动——

那里是城市的疤痕。

是流浪汉、小偷、站街女、地下交易滋生的温床,也是影子最浓郁、最无人关注的地方。

他的移动方式变得更加诡异。

不再是单纯依靠阴影穿梭或潜行,而是有时会首接融入较大的阴影块中,如同液体般流动一段距离后再凝聚成形。

他对阴影的掌控,在饥饿和实战的驱动下,变得越发熟练和……邪恶。

一条灯光昏暗、后巷交错的小街。空气中弥漫着尿骚味、垃圾酸臭味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

一个醉醺醺的壮汉正把一个瘦弱的青年堵在墙角,粗暴地搜刮着他身上仅有的零钱。

“妈的,就这么点?找死是吧!”

壮汉骂骂咧咧,一拳砸在青年肚子上。

青年痛苦地蜷缩起来,发出呜咽。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爸妈不在家,我只能找到这么多!”

陈明远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巷口,如同从墙壁的阴影中分离出来。他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壮汉似乎察觉到身后有人,不耐烦地回头。

“看什么看?滚远点!想管闲事……”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了陈明远那双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的、非人的眼睛。

以及他脚下那道正在疯狂蠕动、仿佛迫不及待要扑上来的活影!

酒瞬间醒了一半!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恐惧攫住了他!

“鬼……鬼啊!”

他怪叫一声,扔下那个呻吟的青年,连滚带爬地想往巷子另一端跑。

但己经晚了。

他刚跑出两步,就感觉脚下一绊,仿佛被什么冰冷粘稠的东西缠住了!

低头一看,自己的影子竟然扭曲着反过来缠绕住了他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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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觉,像是陷入了冰冷的沼泽!

他惊恐地回头,只见那个苍白诡异的男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抬起了一只手。

下一秒,数条漆黑冰冷的阴影触手从对方的影子里爆射而出,瞬间刺入了他的影子!

可怕的剥离感再次降临!

壮汉连惨叫都只发出半声,身体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迅速干瘪下去。

皮肤失去光泽,眼神凝固在极致的恐惧之中,短短两三秒内,就变成了一具新鲜的干尸,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那个被打劫的青年目睹了这超乎想象的一幕,吓得屎尿齐流,眼睛一翻,首接晕死过去。

陈明远冷漠地收回阴影触手。

双眼闪烁的盯着倒地的青年看了一会,一股子吞噬的欲望持续浮现出来。

“不行!”

“这是底线,不能随意的杀戮。”

最终强忍下来。

感受着壮汉的能量,那股比瘾君子纯净些、但也强不了多少的生命能量流入体内,伤势又稍微好转了一点点。

但饥饿感如同附骨之蛆,仅仅得到片刻的缓解,就又重新抬头,甚至因为这次吞噬而变得更加急切。

他看都没看那个晕倒的青年和地上的干尸,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消失在巷子深处,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一夜,对于这座城市阴暗角落的某些人来说,注定是一个噩梦之夜。

一个在桥洞下睡觉的流浪汉,再也没有醒来,被发现时己成干尸。

一个刚刚完成一笔肮脏交易、正数着钱的小毒贩,在僻静处变成了人干。

一个偷窃得手、正暗自得意的小偷,在逃跑路线的阴影中被无声无息地吞噬。

没有目击者,至少没有清醒的目击者。

只有一具具突然出现的、死状惊恐诡异的干尸,在凌晨时分,被早起清洁工、或者其他躲藏者偶然发现。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开始在这些社会的灰色地带悄然蔓延。

一些模糊的、语无伦次的流言开始在这些边缘人群中散播:

“影子……影子吃人!”

“有个怪物……专抓晚上落单的……”

“别去黑的地方……千万别去!”

这些流言起初只被当成是醉鬼的胡话或吓唬人的故事。

但当发现干尸的消息被某些小道途径证实后,一种真正的、冰冷的恐惧开始攫住这些人。

他们开始避免夜间单独行动,对阴影变得疑神疑鬼。

而这些零散的、死者社会关系简单、甚至本身就不被关注的案件报告,也开始陆续汇总到市公安局。

值班室里,老李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刚录入的几起新报案记录,地点分散,死者身份各异,但死状描述却惊人地一致——干尸。

他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烟灰缸里,又多了几个烟头。

风暴,正在看不见的角落悄然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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