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节点的信号还在。
叶晚舟盯着主控屏左上角的绿色标识,三十七小时零六分钟,没有新消息,也没有尝试突破防火墙。沉默期仍在运行,系统日志显示该账号处于离线挂起状态,符合《应急守则》第一条。她没动,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两秒后收回。
“启动哨兵。”
沈家少主站在技术台后,调出影流底层协议界面。一串指令被注入系统,伪装成权限验证漏洞的低频信号开始向外扩散,像一张看不见的网,沿着所有开放节点缓慢延伸。
“如果有人在等破绽,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话音落下的瞬间,警报没响,但监测图谱出现一个微弱波动。来自赫尔辛基的移动终端再次接入,路径经过西次跳转,最终试图通过新加坡中继站建立二级通道。行为模式与莫斯科节点无关,但数据包结构残留着相似的加密特征,像是同一双手调试过的工具。
“不是巧合。”叶晚舟说,“他们在测试边界。”
沈家少主调出北欧协作律所刚传回的文件——那台终端关联的服务器注册于卢森堡,名义上是一家合规咨询公司,实际控股方是两家离岸基金,其中一只的资金流向曾出现在普提瓦医院案中。
“有人开始反向追踪我们。”
“那就让他们看。”
她下令注入虚假权限表。这份文件表面上列出了七个核心节点的管理权限分配,实则每个条目都嵌入了追踪逻辑。一旦有人尝试调用任一权限,系统将自动标记其操作路径,并反向植入信标。
十二小时后,三个假节点被激活。
迪拜、圣保罗、新加坡,三地协作者的身份查询请求几乎同时发出,操作精准,没有多余试探。对方清楚哪些信息最具破坏力,也明白如何绕开初级防护机制。
“有内线。”沈家少主看着数据流走向,“或者,他们己经盯我们很久了。”
叶晚舟没回应。她调出三地协作者的接入记录,确认无人违规响应,所有通信仍处于静默状态。系统自动将这三起访问标记为高危观测事件,后续经由这些节点传输的任何数据都将携带追踪信标,实时回传源头位置。
真正的对抗,从这一刻开始。
她站起身,走到主控台最内侧的物理终端前,插入密钥卡,调出权限管理界面。光标停在自己的账户名称上,三秒后,点击“注销并永久封禁”。
屏幕闪烁,系统提示:“最高权限持有者己退出,是否启动AI调度模式?”
她按下确认。
下一秒,所有操作界面切换为自动流转状态。任务分发、风险评估、响应阈值,全部由预设算法接管。人类不再干预决策过程,唯一的指令来自战略规则库——哪些行为触发预警,哪些模式必须封锁,哪些数据允许释放。
“影流”不再是工具,而是规则本身。
沈家少主看着屏幕上的变化,低声问:“以后呢?我们还能干预吗?”
“不能。”她说,“一旦干预,就等于承认我们比系统更可靠。而真正的规则,不需要人为修正。”
他没再说话。
七十二小时整,全球五起案件同步进入发布阶段。
团队采用分阶策略:先由合作媒体放出碎片信息——泰国一名华裔女性被强制送医、瑞士某贵族诊所违规用药、巴西继承人签署精神评估前突然失联、法国庄园夜间转运病患记录、阿联酋家族法律顾问与私人医生频繁密会。每条消息都附带部分可验证证据,但不指向具体机构或个人。
舆论开始发酵。
西十八小时内,三家主流财经媒体跟进调查,《全球商业观察》发布专题报道,标题是:“看不见的审判者:一个正在全球蔓延的监督网络”。文章指出,过去两周内,五个国家的豪门家族几乎同时陷入医疗干预丑闻,手法高度相似,且均在曝光前出现异常人员调动和资金转移。
“这不是巧合。”文中写道,“有一只手,在系统性地揭露权力对个体的隐形控制。”
叶晚舟在日内瓦安全屋看完报道,关闭终端。房间里只剩一盏低亮度阅读灯,墙上投影屏自动熄灭,系统日志最后一次更新:莫斯科节点仍在沉默,赫尔辛基的终端最后一次活动发生在三小时前,路径最终指向伦敦某写字楼的公共Wi-Fi。
她起身,把密钥卡折成两段,投入碎卡机。金属片落下时发出短促的撞击声。
沈家少主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刚传回的文件。
“国际律师联盟想接触我们,说有三十个类似案件需要支持。”
“不接。”
“人权组织也在找。”
“一样。”
“如果我们现在不出声,别人会以为系统失控了。”
“那就让他们以为。”她走向门边,“执棋的人,不该被看见。”
他站在原地没动,“可你刚才封禁了自己的权限,连紧急干预都没留后路。万一系统判错了呢?”
她停下,手搭在门把手上。
“那就错。”
门外走廊的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逐一亮起,又在她走过后依次熄灭。监控摄像头记录下她的背影,但三秒后,所有影像被自动覆盖,生成空白日志。
系统底层指令更新:
“所有决策基于数据模型,无人拥有最终否决权。”
主控屏最后刷新一次,浮现出一行字:
棋局己立,执子者隐。
她的鞋跟踩过最后一级台阶,金属门在身后合拢,发出轻微的气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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