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蚀仙之毒与无心之举
瑶光仙子的动作很快。几天后，一个看似寻常的午后，给云芷送膳食的傀儡身后，跟了一名低眉顺眼的陌生仙娥。仙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云芷仙子，”傀儡用平板的声音说道，“府库新到了一批‘凝玉膏’，有滋养肌肤、微弱增幅仙元之效，按例给各院分配。此为您的份例。”
云芷正在院子里试图给那些刚发芽的宁神花浇水（她用仙力控制水流的结果是差点把花苗冲走），闻言有些惊讶。凝玉膏？听起来像是高级货色，战神府的福利这么好？还是说，这是她上次“良好表现”的额外奖励？
她没多想，道了谢，接过锦盒。那陌生仙娥始终低着头，递过盒子时，指尖似乎无意间在盒盖上轻轻划过一道细微的痕迹，随即迅速退到傀儡身后。
云芷注意力都在盒子上，并未察觉这小动作。她好奇地打开锦盒，里面是几块白玉般的膏体，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闻起来确实令人心神舒坦。
“正好，这几天总觉得仙力运转有点滞涩，可能是之前太紧张了？”云芷自言自语，拿起一块凝玉膏，按照旁边附的小玉简上的说明，准备取一点化入水中服用。
与此同时，主殿内。
斩荒正在听一名属下汇报军务，指尖突然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留在西侧院落外围的警戒禁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但性质阴寒的能量波动。这波动很陌生，绝非云芷本身微弱的仙力，也不同于战神府内常见的任何一种能量。
他神色未变，继续听完汇报，挥手让属下退下。随即，他神识如无形的水银，悄无声息地蔓延开去，瞬间笼罩了整个甲字院。
他“看”到了云芷正拿起那块凝玉膏，也“看”到了膏体表面那层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一丝“蚀仙散”特有阴寒气息的微弱能量膜。下毒的手法很隐蔽，若非他修为高深且对能量异常敏感，几乎难以发现。
斩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竟有人敢在他的府邸内，用这种下作手段？目标还是那个无足轻重的小仙婢？
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单纯针对云芷？
瞬间，数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他可以轻易阻止云芷，甚至可以顺着这能量痕迹反向追查。但……
他想到正在暗中进行的对内鬼的调查，想到那“惑心魔兰”……这突如其来的毒计，会不会是一条线索？若此刻打草惊蛇，背后之人定然藏得更深。
电光火火间，斩荒做出了决定。他并未首接出手干预，而是分出一缕极其精微的神念，如同最纤细的丝线，附在了那块凝玉膏上。他想看看，这下毒之人究竟意欲何为，也想看看，云芷会如何应对。当然，他会在最后关头控制住局面，不会真让她仙元受损。
院落里，云芷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准备将凝玉膏化开，忽然想起前几天买的那套新茶具和灵果蜜饯。
“这么好的东西，干吃多没意思。”她兴致勃勃地拿出茶壶，倒入仙露，又掰了一小块凝玉膏打算放进去增加风味，接着又抓了一小把蜜饯果子扔进去，爱笑的花小鹿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来个独家特调仙露茶！”
她这胡乱一通的“创意料理”，让通过神念“看”着这一切的斩荒，眼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蚀仙散混着凝玉膏，再加蜜饯仙露？这味道……
云芷点燃一张炎火符，开始加热茶壶。她没注意到，在加热的过程中，那层依附在凝玉膏上的蚀仙散能量膜，因为属性阴寒，与炎火符的阳和之力以及蜜饯中蕴含的温和仙果灵气产生了极其细微的冲突和中和作用。
而更奇妙的是，云芷体内那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封印的上古神族血脉，虽然未能觉醒，但其本身存在的、极其古老而隐晦的生命气息，在她专注（虽然专注的方向不对）地“烹茶”时，无意识地微微流转，如同最坚韧的屏障，进一步消弭了那本就己被削弱蚀仙散毒性。
片刻后，茶壶咕嘟咕嘟冒起热气，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清香、甜腻还有一丝丝古怪的味道弥漫开来。
云芷给自己倒了一杯，吹了吹气，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噗——！”她立刻吐了出来，小脸皱成一团，“这什么怪味道！又甜又苦还有点涩！凝玉膏原来是这个味吗？太难喝了！”
她嫌弃地把那杯“特调仙露”泼在了院子的角落里，正好浇在那几棵刚发芽的宁神花苗上。然后赶紧拿出普通的仙露漱口，又塞了几颗蜜饯到嘴里去味。
全程，那蚀仙散的毒性，竟在她这一系列阴差阳错、堪称“料理灾难”的操作下，被稀釋、中和、乃至某种程度上被她的血脉气息净化了大半，仅有极其微量的阴寒之气残留，甚至不足以对那几棵娇嫩的花苗造成致命影响（虽然花苗之后可能会长得有点歪）。
主殿内，斩荒默然无语地收回了那缕神念。
他预想了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下毒？暗算？在那小仙婢堪称“混沌”的行为模式下，竟以一种如此荒诞的方式被化解于无形。
是巧合？还是……
斩荒第一次，对司命星君提供的、关于云芷“资质平庸、背景简单”的履历，产生了一丝真正的怀疑。能无意中化解蚀仙散（虽然后续还需要观察是否有残留影响），这绝非普通地仙能做到。
他目光微凝，再次投向西侧院落，这次带上了更深的审视。看来，他这位临时“道侣”，身上似乎藏着些有趣的小秘密。
而那个下毒的仙娥，在离开甲字院后，很快便将消息传回给瑶光仙子。
“仙子，事情办妥了！那云芷己经收下并使用了凝玉膏！”
瑶光仙子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接下来，就等着她仙元受损的消息吧！到时候，我看斩荒哥哥还会不会留一个废物在身边！”
她不知道，她精心策划的毒计，非但没有奏效，反而像一面镜子，隐隐照出了云芷身上的不凡，更引起了斩荒的额外关注。
云芷的“劫”，似乎总能在她莫名其妙的运气和操作下，拐向意想不到的方向。而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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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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