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百草园的“发配”
就在云芷对着那几棵长势过分离奇的宁神花苗，琢磨着是不是该申请点普通花肥稀释一下的时候，惩戒的命令下来了。
依旧是通过那枚冰冷的任务玉简，但这次闪烁的是代表警告的橙光：
【通知：违规处置】
事由：甲字院灵圃内宁神花苗出现异常生长，经查，疑与使用未经报备之不明物质（凝玉膏混合制剂）有关，违反《战神府内务管理条例》第七章第五条。
处置决定：暂扣本月剩余功德津贴；即日起，调往府内百草园进行劳作惩戒，为期三十日，由百草园管事统一调配。
备注：望深刻反省，恪守府规。
云芷看着玉简，傻眼了。
违规？使用不明物质？她不就是把难喝的凝玉膏茶泼花苗上了吗？这也能算违规？还严重到要发配去劳改？
她第一反应是委屈，但转念一想，那凝玉膏确实来路有点蹊跷，而且花苗长成这样也确实不正常。更重要的是，这惩罚来自斩荒……她连申诉的胆子都没有。
“百草园……劳作三十天……”云芷苦着脸，想象着自己面朝泥土背朝天的悲惨场景。这可比在三界局写报告惨多了！果然，在这战神府，安分守己也没用，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她垂头丧气地收拾了个小包裹，装了点日常用品和没吃完的蜜饯（这是重要的精神食粮），跟着前来“押送”她的傀儡，前往那个听名字就感觉很辛苦的百草园。
百草园位于战神府的边缘地带，靠近结界壁垒。与落霞苑的人工仙境不同，这里更像一个庞大而原始的药材种植基地。放眼望去，各种奇形怪状、散发着不同属性灵光的仙草灵药遍布山野，空气中混杂着浓郁的药香，甚至有些刺鼻。不少地方都有仙侍或低级草头神在忙碌，修剪、灌溉、捉虫。
管事的是一个面容严肃、皮肤黝黑的中年仙吏，姓木，大家都叫他木管事。他接过傀儡递来的玉简，扫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细皮嫩肉、一看就没干过粗活的云芷，眉头皱成了疙瘩。
“云芷仙子？”木管事的语气和他的脸一样硬邦邦的，“既然是惩戒劳作，便没有特殊待遇。百草园的规矩，按时出工，完成分派的任务，不得偷奸耍滑。否则，延长惩戒期！”
“是是是，木管事，小仙明白。”云芷赶紧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木管事也没多为难她，给她分配了最基础的工作——负责照料“清心莲”池塘区域的卫生，主要是清理水面的浮萍和落叶，以及注意有无害虫。
这工作听起来不算重，但实际做起来却不容易。清心莲的池塘很大，莲花娇贵，不能首接用仙力大规模搅动池水，云芷只能驾着一叶小舟，用特制的长柄网兜一点点打捞。一天下来，腰酸背痛，仙力没消耗多少，体力倒是透支严重。
晚上，她被安排和几个负责粗重杂役的仙娥住在一个大通铺里。环境简陋，仙娥们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好奇和疏离。云芷累得话都不想说，倒头就睡，连梦都没力气做了。
开始的几天，云芷过得苦不堪言，每天回到住处都像散了架一样。她无比怀念自己那个虽然冷清但可以躺平的甲字院。
然而，奇怪的事情渐渐发生了。
或许是每日接触这些充满生机的灵植，或许是她体内那丝被激活的血脉气息在缓慢滋养，又或许只是单纯的累习惯了……云芷发现，自己的体力竟然在慢慢变好。原本做完一天工就动弹不得，后来居然还能有点余力。
更让她惊讶的是，她发现自己对这些花花草草，似乎有种莫名的亲和力。有时候，她只是无意识地靠近某株看起来蔫蔫的灵草，那灵草竟然会微微颤动叶片，仿佛精神了一些。清理池塘时，那些平日颇为警惕的灵鲤，竟会好奇地凑近她的小舟，甚至有一次，一尾特别漂亮的七彩灵鲤还跃出水面，溅了她一脸水花，像是在跟她玩耍。
这些细微的变化，云芷自己并没太在意，只当是环境使然。但落在经验丰富的木管事眼里，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木管事注意到，凡是云芷负责的区域，那些灵植的长势似乎都格外旺盛一些，连最难伺候的几株千年灵参都舒展了叶片。他起初以为是巧合，但观察了数日后，心中不禁起了疑窦。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小仙子，身上似乎有种促进草木生长的特殊天赋？
他没有声张，只是暗中调整了云芷的工作范围，将一些更需要精心照料的珍贵药田也划了一小块给她负责，想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测。
云芷对此浑然不觉，只当是工作量增加了，依旧每天认（愁）真（眉）负（苦）责（脸）地完成工作。她不知道，这场看似惩罚的发配，正悄然成为她身上某种潜能的试金石。
而这一切，自然也未能逃过斩荒的感知。他的神识偶尔会掠过百草园，看到那个小仙婢笨拙却认真地驾着小舟，或者蹲在药田里小心翼翼拔草的身影，以及她周围那些异常活跃的草木灵气。
“百草园……倒是歪打正着。”主殿内，斩荒放下手中的玉简，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他似乎，无意中为那个小仙婢身上的秘密，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培养皿”。
与此同时，瑶光仙子也收到了云芷被罚去百草园的消息。
“百草园？劳作？”瑶光仙子先是一愣，随即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哈哈哈！看来斩荒哥哥果然厌弃她了！竟然把她打发去那种地方做苦工！真是大快人心！”
她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百草园在府边缘，守卫相对松懈，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她立刻催促手下，加快联系那些亡命之徒。
风暴，正在向懵然不知的云芷悄然逼近。而百草园这片看似平静的药田，是否会成为下一个旋涡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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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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