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主殿晨课与笨拙学徒
次日辰时，云芷怀着上刑场般的心情，磨磨蹭蹭地来到了主殿区域。与以往被传唤或意外闯入不同，这是她第一次在“官方许可”下，踏足这片象征着斩荒绝对权威的核心地带。
主殿比她想象的更加宏伟空旷，穹顶高悬，光线幽深，冰冷的玄色石材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寂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名沉默的天兵将她引至偏厅。
偏厅稍小，陈设依旧简洁，只有几个蒲团和一张矮几。斩荒己经坐在主位的蒲团上，闭目养神。他今日未着战甲，只穿了一身简单的墨色常服，少了几分沙场戾气，却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威严。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目光如常般淡漠：“坐。”
云芷连忙在他下首的蒲团上正襟危坐，紧张得手心冒汗。
“凝神，内视。”斩荒没有废话，首接开始，“找到你体内那团微光。”
云芷依言照做，很快便“看”到了丹田处那团温顺脉动着的、带着银色纹路的光晕。
“尝试引导它，沿手太阴肺经运行。”斩荒的声音平稳，如同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云芷却傻眼了。手太阴肺经？她只知道最基础的周天运转，这种精确到具体经脉的引导，对她来说难度太高了！她憋红了脸，努力尝试，那团微光却像是不听话的兔子，在她丹田里乱窜，根本不按指定路线走。
一次，两次……无数次失败后，云芷额头见汗，有些泄气地小声道：“战神大人……小仙……小仙做不到……”
斩荒眉头微蹙，似乎对她的愚钝有些不耐。他起身走到云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放松。你的意念太过僵硬，如何能引导柔和的生机之力？”
他忽然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凝聚着一点极细微的、却无比精纯凝练的仙力，轻轻点在了云芷的眉心。
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涌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力。云芷只觉得脑中一清，杂念尽消，那团原本不听使唤的微光，在这股外力的带领下，竟然乖乖地、缓慢地开始沿着一条玄妙的路径流动起来！路径所过之处，经脉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润舒适感。
“记住这种感觉，记住这条路径。”斩荒收回手指，声音依旧冷淡，“今日就练这个。何时能自行运转三周天，何时结束。”
云芷还沉浸在那种奇妙的引导感中，愣愣地点头：“……是。”
接下来的时间，对云芷来说既是煎熬又是新奇。她独自在偏厅里，一遍遍回忆着斩荒引导的感觉，笨拙地尝试模仿。那微光时而不听使唤，时而跑错方向，她累得满头大汗，进展缓慢。
斩荒就坐在不远处，看似在闭目养神，但每当云芷的引导出现重大偏差，气息即将紊乱时，总会有一道细微的仙力及时出现，帮她修正方向，避免她走火入魔。
他话很少，除了必要的指点，几乎没有多余的字眼。气氛严肃得如同军营操练。云芷连大气都不敢喘，更别提有什么旖旎心思了。
终于，在辰时即将结束前，云芷勉强成功地将那丝微光沿着既定路径运转了一周天。虽然磕磕绊绊，但总算完成了从零到一的突破。
她累得几乎虚脱，瘫在蒲团上喘气。
斩荒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尚可。明日继续。”
说完，便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云芷如蒙大赦，行礼后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主殿。回到甲字院，她感觉比在百草园劳作一天还要累。但内视之下，发现那团微光似乎比之前凝实了一丝，对它的感应也清晰了不少。
“原来……他是这样教的……”云芷趴在床上，喃喃自语。虽然过程痛苦，但效果似乎不错。只是，这种纯粹的、毫无温情的教导方式，让她刚刚因他回护而生出的那点涟漪，又迅速平复了下去。这更像是一场严格的任务执行，而非什么特殊的关照。
（教学场景以实际操练和少量必要对话为主，符合两人当前关系。斩荒的行动多于言语，保持他人设。云芷的视角展现其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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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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