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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提前凋零的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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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美狄亚解开心结的那个夜晚,柳洞寺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格外安宁。

我们之间的信任,如同被神代魔术师亲手淬炼的礼装,在经历过猜疑的火焰与坦诚的冷却之后,变得更加坚固而纯粹。

第二天,整个柳洞寺都活了过来。

在符江的首肯之下,美狄亚将这里当成了她真正的工房。

无数肉眼不可见的魔术阵线如同细密的蛛网,从她所在的客房开始,迅速蔓延至整个寺庙的每一个角落。

空气中原本稀薄的魔力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汇聚、凝结,木质的梁柱、古旧的石阶,乃至于山间的草木,都仿佛被注入了灵魂,散发出幽幽的微光。

神代魔术师的手段远非现代魔术师所能想象,仅仅一天时间,这座古老的寺庙就已经被她改造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山中要塞,其防御能力,恐怕足以抵挡一支小型军队的正面冲击。

在巡视工房布置的时候,符江看着那些在山林间若隐若现的魔术陷阱,脑海中属于《fgo》玩家的记忆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片段。

“说起来,美狄亚,”符江状似不经意地提醒道,“像这种深山古刹,又连接着地脉,会不会很容易被一些……嗯,比如虫子之类的使魔从地下渗透进来?”

符江只模糊记得,在某个故事线里,那个被大把玩家戏称为“虫爷”的间桐脏砚,似乎用他那恶心的虫群给柳洞寺造成过巨大的麻烦。

虽然记不清具体细节,但提前防范总没有错。

“虫?”美狄亚闻言,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

作为君权神授时代的大魔术师,她对于间桐脏砚那种扭曲生命、亵渎灵魂的虫魔术,有着发自本能的鄙夷和恶心。

“master,您提醒得很及时。”

她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虽然现代魔术师的手段大多粗劣不堪,但那种东西的隐蔽性和渗透性的确不容小觑。”

“请稍等,我来确认一下。”

她闭上双眼,纤长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庞大的魔力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瞬间覆盖了整座山头,并向着地脉深处探去。

几秒钟后,她猛地睁开眼睛,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果然有……一群鬼鬼祟祟的、令人作呕的小东西,正潜伏在山脚的地脉节点附近。”

美狄亚的声音冰冷了下来,“看来,有只老虫子,早就盯上我们这块风水宝地了。”

符江的提醒被证实,这彻底激怒了这位高傲的魔女。

她无法容忍自己的工房,自己的“神殿”,被如此污秽的东西觊觎。

“既然被我发现了,就别想再留下任何一只!”

美狄亚认真了起来。她飞回工房的中心,以整个柳洞寺的地脉为能源,发动了一场堪称“灭绝”级别的净化仪式。

强大的神代魔术化作无形的冲击波,在地底深处反复扫荡。

那些由魔力构成的刻印虫,在触及这股纯粹而古老的力量瞬间,便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积雪,无声无息地分解、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在将柳洞寺方圆十里内的所有虫使魔清理得干干净净之后,美狄亚还不解气,又额外布置了一道专门针对虫类魔术的强力驱逐结界。

这道结界将整个柳洞寺的地下完全封锁,别说是虫子,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休想再从地底渗透进来。

至此,间桐脏砚那引以为傲的虫海战术,在对我方发动之前,便已宣告彻底破产。

大本营固若金汤,又有佐佐木小次郎这位顶尖剑客守门,我们终于可以安心地主动出击。

当晚,夜色深沉。

符江与美狄亚悄然离开了柳洞寺。

他们的首要目标,正是在他模糊记忆中,那个阴险狡诈,并且在hf线里给所有人都带来了巨大麻烦的罪魁祸首——间桐脏砚。

符江打算在今夜就入侵间桐家,提前将这个麻烦的老怪物从圣杯战争的棋盘上彻底抹除。

然而,就在符江和美狄亚的身影消失在前往新都的夜路上的同一时间,一件由他的魅力所引发的、无可逆转的蝴蝶效应,正在穗群原学园的校园内,悄然上演。

………………

穗群原学园,深夜的校园寂静无声。

留校打扫卫生的卫宫士郎,拖着疲惫的身体,正准备锁上教学楼的大门回家。

然而,操场上传来的一阵刺耳的金属交击声,以及两道快到肉眼难以捕捉的模糊身影,让他停下了脚步。

是幻觉吗?

不,那清晰的兵器碰撞声,那迸射出的点点火花,无一不在告诉他,一场超乎常理的战斗正在他眼前发生。

一个身穿蓝色紧身衣、手持红色魔枪的身影,正与另一个身穿红色风衣、手持双刀的白发身影,进行着神话般的激战。

卫宫士郎看得呆住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但很快,他就没有时间去理解了。

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战斗似乎分出了胜负。

那个红色风衣的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不见,而手持魔枪的蓝衣人,却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教学楼这边唯一的目击者。

“唉,真倒霉,居然被普通人看到了。”

库·丘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随即,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如枪尖,“抱歉了,小哥。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让你活下去了。”

下一秒,他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卫宫士郎的脑中警铃大作,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攥住了他的心脏。他想也不想,转身就向教学楼深处狂奔。

一场毫无悬念的追逐战就此展开。

走廊、楼梯、教室……卫宫士郎拼尽了自己全部的体力,将自己锻炼多年的身体机能发挥到了极限。

然而,他与身后那个怪物的差距,是人类与传说的差距。

咚!

在一处走廊的拐角,他被一股巨力撞倒在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冰冷而锋利的枪尖已经抵住了他的胸口。

“到此为止了。”库·丘林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为……什么……”卫宫士郎艰难地问道。

“圣杯战争的规矩,目击者必须清除。”lancer言简意赅地回答,随即,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魔枪向前一送。

噗嗤!

猩红的魔枪轻易地贯穿了卫-宫士郎的心脏,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校服。

剧烈的痛楚让他眼前一黑,意识开始迅速抽离。

【要……死了吗……】

【就这样……什么都没弄明白……就……】

他的身体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生命的气息如风中残烛,迅速消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远坂凛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她感应到学校里强烈的魔力波动,立刻赶来查看,却正好看到库·丘林收回魔枪,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同校同学——卫宫士郎。

“lancer!”她厉声喝道,同时心中一沉。

库·丘林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只是在清理一个目击者罢了,大小姐。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他的身影便灵体化,消失在了空气中。

远坂凛快步跑到卫宫士郎身边,看着他胸口那致命的伤口,以及正在迅速涣散的瞳孔,脸色变得无比复杂。

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胸前那枚温热的红宝石吊坠。

这是父亲的遗物,是她积攒了整整十年魔力的王牌,是她最重要的护身符。

只要使用它,就能将眼前这个濒死的少年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要救他吗?】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

他是无辜的,只是一个被卷入魔术师战争的不幸普通人。

于情于理,自己似乎都应该伸出援手。

但是……

另一道身影,不受控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个在柳洞寺山门前,对她温柔微笑,许下“七天之约”的、如同神明般俊美的身影。

——符江。

这个名字,像是一道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灵魂里。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尽快结束这场无聊的战争,然后去到他的身边。

而胸前的这块宝石,是她最重要的底牌。

如果用在了这里……万一,万一以后符江遇到了危险,自己岂不是少了一张能够帮助他的王牌?

为了一个几乎不认识的同校同学,消耗掉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还是……保留它,为了那个自己愿意付出一切去追寻的人?

天平的两端,一端是一个陌生人的生命,另一端是心上人模糊的未来。

在被魅惑扭曲的情感世界里,这个选择题的答案,几乎是瞬间就浮现了出来。

远坂凛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但很快就被一种冰冷的决然所取代。

她握着吊坠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她俯下身,在卫宫士郎已经开始失焦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对不起,卫宫同学。”

说完,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正在死去的少年,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她的脚步坚定而迅速,仿佛要将身后的生命与自己彻底割裂。

走廊里,只剩下卫宫士郎一个人。

他最后的意识,停留在远坂凛那句冰冷的道歉,和她决绝离去的背影上。你咏梅呢在呢空你林在在没呢......

他没能等到那颗拯救他生命的红色宝石。

他没能等到那场命运的召唤仪式。

他甚至没能等到属于自己的令咒在手背上浮现。

在这场名为“第五次圣杯战争”的残酷戏剧中,本该成为主角的少年,连一句台词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因为一只远方蝴蝶扇动的翅膀,在故事的序幕尚未拉开之前,便已提前、且彻底地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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