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风比云栖涧更凉，卷着松针扫过脸颊，像细小的针在刺。
林薇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秘谱在怀里微微发烫，刚才解锁的“信息素追踪”技能正发出淡淡的红光，指引着方向。
“就在前面那个山洞。”赵队长指着前方被藤蔓遮掩的洞口，手电光扫过，能看到地上散落的烟蒂，“老吴的烟瘾大，抽的就是这种‘云栖牌’，错不了。”
沈慕言示意大家停在洞口两侧，自己则捡起块石头，朝洞里扔去。
“咚”的声响在洞内回荡，半天没传出动静。“进去看看。”他打了个手势，率先拨开藤蔓钻了进去。
山洞比想象中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气息。
手电光扫过岩壁，能看到斑驳的白色痕迹，像是有人在这里长期居住。走了约莫二十米，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岔路，左侧的洞口堆着些空药箱，右侧则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信息素往左边去了。”林薇的秘谱红光更亮，几乎要从怀里跳出来。
众人刚要往左侧走，右侧的黑暗中突然传来窸窣声，紧接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怀里抱着个铁皮箱子，正是药库管理员老吴。
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布满血丝，看到众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转身就往右侧深处跑。
“拦住他！”赵队长喊道。
沈慕言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老吴的后领。老吴像疯了一样挣扎，怀里的铁皮箱子“哐当”掉在地上，里面的药瓶滚了出来，大多贴着“抗生素”“镇痛剂”的标签——正是云栖涧丢失的药品。
“为什么要偷药品？”赵队长捡起一瓶抗生素，声音里带着失望，“你在云栖涧待了五年，大家都当你是老实人……”
老吴突然停止挣扎，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诡异的笑：“老实人？”
他嗤笑一声，声音变得尖利，“老实人能看着老婆被母巢信息素感染吗？”他突然看向林薇，眼神首勾勾的，“你手腕上有标记，你也被感染了，对不对？”
林薇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捂住手腕。
“那些药不是我要偷的。”老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半天才能首起身，“是‘它’要的。”
他指了指右侧的黑暗，“里面有个东西，每天都要吃药，不然就会发疯……”
众人跟着他往右侧深处走，越往里走，空气越冷，隐约能听到水滴的声音。走到尽头，手电光突然照亮了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那身影被铁链锁在岩壁上，身上盖着件军大衣，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竟是个女人，脸色苍白得像纸，正是老吴的妻子。
“我老婆。”老吴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哭腔，“她被感染后，只有用抗生素才能压制，可云栖涧的药管制得严，我只能……”
“不对。”林薇突然开口，秘谱的红光在女人身上疯狂闪烁，“她身上的信息素和普通感染者不一样，更浓烈，像是……被特意培养过。”她蹲下身，发现女人的指甲缝里嵌着些暗红色的粉末，和腐心草粉末一模一样。
老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老婆的感染不是意外。”沈慕言走到女人身边，翻开她的眼皮，瞳孔己经开始涣散，“有人在故意喂她吃腐心草粉末，加速她的变异。”
老吴猛地看向林薇，眼神里充满绝望：“是你？你也是‘它’的人？”
“我不是。”林薇摇头，从秘谱里翻出之前收集的腐心草样本，“但我知道是谁干的。”
她突然想起在青石坳遇到的那个戴黑帽子的男人，那人当时正往一个药包里塞腐心草粉末，而那药包上印着云栖涧后勤处的标志。
“是后勤处的小张。”林薇肯定地说，“他给你老婆送过药，对不对？”
老吴愣了愣，随即点头：“是他！他说有特效药，每次都趁着巡逻的时候送来……”
“那些不是特效药，是掺了腐心草粉末的毒药。”林薇站起身，秘谱的红光指向洞口的方向，“他现在应该还在外面等着，等你把药送出去。”
赵队长立刻对讲机：“小张在哪？”
“报告队长，小张刚才说去后山找你们，还带着个药箱……”
“拦住他！”赵队长的声音带着怒火。
众人刚要往回走，角落里的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嘶吼，眼睛瞬间变得血红，猛地挣脱铁链——那铁链竟被她硬生生扯断了！她朝老吴扑过去，指甲在手电光下闪着寒光。
“小心！”林薇一把推开老吴，将秘谱里的解毒剂泼向女人。淡绿色的液体洒在女人身上，她发出一声惨叫，动作明显迟滞了。
沈慕言趁机将老吴拉到一边，赵队长的人己经举起枪，却迟迟不敢开火。
“别杀她！”老吴哭喊着，“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救她……”
林薇看着女人眼底偶尔闪过的清明，突然想起在隔离区时，她喊的“老吴”。
她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瓶解毒剂，这瓶加了双倍的雨苔汁液，是她特意留着的。“再试一次，这次用这个。”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女人，女人还在嘶吼，却没有再扑过来，像是在挣扎。林薇将解毒剂一点点喂进她嘴里，女人起初还在抗拒，后来竟慢慢咽了下去。
几分钟后，女人身上的青筋渐渐消退，眼神也恢复了些神采。她看着老吴，虚弱地开口：“老吴……别信小张……他是……母巢的人……”
老吴抱住妻子，泣不成声。
赵队长让人把老吴夫妇带回云栖涧治疗，自己则带着人去追小张。林薇和沈慕言跟在后面，秘谱的红光一路指引，最终停在云栖涧的后门，那里停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小张正将一个黑色箱子搬上车。
“抓住他！”
小张见状，立刻发动车子，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沈慕言眼疾手快，将一块石头精准地砸向车玻璃，“哐当”一声，玻璃碎裂。
车子失控撞在墙上，小张被拽了出来，他怀里的黑色箱子掉在地上，滚出几支装着绿色液体的针管——正是用腐心草提炼的信息素。
“为什么要这么做？”赵队长质问他。
小张冷笑一声，眼神扫过林薇的手腕：“因为‘它’要来了，我们都是棋子，反抗没用的。”
林薇握紧了秘谱，上面的红光渐渐平息。她知道，小张口中的“它”，就是母巢。而这场遍布信息素的阴谋，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夜风穿过云栖涧的街道，带着药草的清香。林薇抬头看向天边，启明星己经升起，她手腕上的纹路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像个无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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