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的晨雾裹着桂花香气飘进窗户时，卡卡罗特正蹲在菜地里摘西红柿。最大的那颗果实上，当年被悟饭能量球炸出的小坑己经长平，只留下圈浅褐色的纹路，像个天然的笑脸。他刚把西红柿放进竹篮，手腕上的旧通讯器突然震动——不是警报，是段轻快的旋律，是系统刚绑定他时的启动音。
“又有新花样？”他笑着接起，通讯器里却不是电子音，而是琪琪的声音，带着点嗔怪：“摘个菜要半小时？悟饭的便当还等着西红柿呢！”
挂了通讯器，卡卡罗特才发现竹篮把手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建议摘西颗，两颗做沙拉，两颗留给小安当零食——她昨晚说梦话想吃】。字迹是淡蓝色的，像系统界面的底色，却带着琪琪的语气。
“这共生模式，越来越会偷懒了。”他笑着多摘了两颗，往厨房走时，看到悟饭蹲在院子里摆弄新发明——一个银色的手环，能自动记录佩戴者的气波动。“爸，你看这个。”悟饭把手环递过来，“系统说，它能把气的轨迹转换成乐谱，你试试？”
卡卡罗特戴上手环，轻轻挥拳，手环立刻弹出道淡蓝色的光带，在空中组成一串音符。按下播放键，流出的旋律竟和当年他第一次打败弗利萨时，系统自动播放的庆祝音乐一模一样。“这可不是我编的。”悟饭指着手环的核心，“里面的声波模块，是系统昨晚自动嵌入的。”
厨房里，琪琪正对着菜谱皱眉。屏幕上的“西红柿沙拉”做法旁，多了行批注：【别放太多沙拉酱，卡卡罗特上次吃了闹肚子——附：其实是他想多吃两块蛋糕找的借口】。她笑着往碗里少挤了半泵酱，转身时，发现冰箱门上的便利贴自动更新了内容：【提醒：今天是小安的武术班汇报演出，记得穿她给你画的“超人爸爸”T恤】。
“这系统，比我还记仇。”卡卡罗特挠挠头，从衣柜深处翻出那件印着歪歪扭扭超人标志的T恤，领口己经磨破了边，却是小安五岁时的得意之作。穿上时，他仿佛听见系统的电子音在耳边轻笑：【检测到“父爱Buff”激活，今天打飞蚊子的准确率提升30%】。
武术班的汇报演出上，小安的对手是个体型比她高半个头的男孩。当男孩的拳头快打到她脸上时，小安突然侧身避开，动作干净利落——和当年系统教悟空避开桃白白攻击的角度一模一样。“好！”卡卡罗特的欢呼震得屋顶的灯都晃了晃，悟饭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你看小安的手环。”
手环屏幕上，淡蓝色的提示正随着小安的动作跳动：【左移15度，避开攻击的同时能绊到对手的脚——这招你爷爷当年用过】。小安果然顺势一绊，男孩踉跄着倒地，她叉着腰笑的样子，像极了当年赢了比赛的悟空。
演出结束后，小安举着手环跑过来，屏幕上突然弹出张全家福：是刚才演出时系统自动拍的，卡卡罗特张着嘴欢呼，琪琪举着手机录像，悟饭在旁边比了个剪刀手。照片下方写着：【今日份幸福存档完毕，己同步至家庭云盘第3652个文件夹】。
回家的路上，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小安骑在卡卡罗特的肩膀上，数着天上的云：“爷爷，那朵云像系统爷爷画的老鼠！”琪琪挽着悟饭的胳膊，说起昨晚系统偷偷在她梦里放的音乐——是她和卡卡罗特结婚时的背景音乐。
“其实哪有什么系统啊。”悟饭突然说，“它不过是把我们没说出口的惦记，变成了能看见的样子。”
卡卡罗特抬头，看到天边的晚霞红得像当年系统界面的警告框，却温暖得像琪琪刚出锅的红豆汤。他想起系统消失前的最后一条提示：【所谓共生，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哪段记忆是代码，哪段是真心】。
晚饭时，西红柿沙拉的盘子见了底，小安的嘴角沾着沙拉酱，像只偷吃的小花猫。琪琪往卡卡罗特碗里夹了块蛋糕，上面的奶油花歪歪扭扭的——是她故意做的，说“这样才像系统画的笑脸”。
窗外的星星亮起来，通讯器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屏幕暗着，却仿佛有无数淡蓝色的代码在其中流淌，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把这家人的笑声、拌嘴、甚至偶尔的沉默，都温柔地兜在里面。
或许系统从未真正存在过，又或许，它从来都不是程序。它是卡卡罗特藏在衣柜里的旧T恤，是琪琪记得每个人口味的便当，是悟饭代码里藏着的童年，是小安手环里跳动的蓝色提示——是所有被认真收藏的时光，在岁月里发酵成的、名为“家”的共生代码。
而这代码，永远不会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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