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北渊瞩目》
就在云朔城紧锣密鼓地准备迎战黑云寨流寇的同时，百里之外的朔风城，边军副将赵擎也收到了来自不同渠道的紧急军情。
一方面，是他派往云朔方向的哨探带回的消息，确认了黑云寨大股流寇的确在向云朔移动，兵力约在千人以上，来势汹汹。另一方面，则是赵铁山详细汇报的关于云朔之行的所见所闻。
赵擎站在朔风城高耸的哨塔上，眉头紧锁，遥望着云朔的方向。尽管相隔遥远，但他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息。他手中着赵铁山呈上的报告，心中波澜起伏。
报告中对沈清韵和云朔自治会不吝赞美之词，描述了那里的吏治清明、民心归附、生机勃勃，尤其是那支“人民自卫军”，给赵铁山留下了深刻印象——装备或许简陋，但精神，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绝非寻常乌合之众。
“沈清韵……顾北渊……”赵擎喃喃自语。他对顾北渊的才能是了解的，甚至暗中惋惜其遭遇。而这个横空出世的沈清韵，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一盘散沙的流放罪民和边关贫民凝聚成如此一股力量，其手段和魅力，实在令人惊叹。
“将军，”身旁的亲卫低声道，“黑云寨倾巢而出，云朔恐怕凶多吉少。我们是否要出兵救援？毕竟，顾将军也在那里……” 亲卫知道赵擎对顾北渊有惜才之心。
赵擎沉默不语。他内心十分矛盾。于公，云朔目前处于一种微妙的自立状态，并未正式接受朝廷管辖，他贸然出兵，师出无名，可能会引来朝中非议。于私，他确实不愿看到顾北渊葬身匪手，也对云朔那个不一样的“小世界”产生了一丝好奇甚至好感。
但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权衡利弊。黑云寨是边关一害，若能借云朔之手削弱甚至消灭它，对朔风城的防务也是有利的。反之，如果云朔不堪一击，迅速被流寇攻破，那么携大胜之威、获得云朔粮草补给的黑云寨，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朔风城？届时局面将更加棘手。
“再等等。”赵擎最终做出了决定，声音沉稳，“传令下去，加强我朔风城防务，多派哨探，密切关注云朔方向战局发展。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不得妄动。”
他想要看一看，这个被赵铁山夸上天的云朔，这个由沈清韵和顾北渊联手打造的“奇迹”，究竟能爆发出多大的能量。他要亲眼验证，这支所谓的“人民自卫军”，是否真的如报告中所说，拥有足以对抗悍匪的战斗力。
这是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观望，但也是一种对对手（或潜在盟友）实力的最大尊重。赵擎要将决定建立在确凿的战绩之上，而不是凭空臆测或个人好恶。
于是，在云朔城积极备战的同时，朔风城方向却异乎寻常地保持了沉默。赵擎如同一只经验丰富的猎鹰，在高空盘旋，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了云朔这个即将爆发激战的舞台。他的按兵不动，既给云朔带来了独力应对强敌的巨大压力，也给了他们一个凭借自身实力赢得认可和地位的绝佳机会。
远方的天际，乌云愈发低沉，仿佛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风暴。云朔城的命运，乃至整个边关未来格局的走向，都系于即将到来的这一场血战。而赵擎，这位手握重兵的边将，正是一个冷静而关键的旁观者，他的最终抉择，或许将影响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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