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路在何方
晨光熹微，驱散了山林间的最后一丝寒意。临时营地旁，篝火余烬尚存一丝温热。沈清韵用土块仔细将火星彻底掩埋，确保万无一失。连续几日的休整与觅食，让沈家西人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但更重要的，是眼中重新燃起的坚定光芒。
是时候离开了。这片临时庇护所的资源己近枯竭，陷阱的收获也变得零星。困守于此，终非长久之计。
一家人聚在一起，进行出发前的最后商议。气氛肃穆，前路未知，每一步都关乎存亡。
"祖母，母亲，兄长，"沈清韵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需前往云朔城。唯有抵达流放地，落了籍，方能从长计议。当下首要之事，是寻到官道，或找到人烟问明路径。"
沈墨轩接口，语气比往日沉稳许多："根据这几日观测日升月落及星辰方位，云朔城大致在我等西北方向。然山野茫茫，洪水过后地貌大变，具体路径尚需摸索。"
周氏微微颔首："轩儿所言甚是。然山林险阻，寻路艰难。韵儿，你意下如何？"
沈清韵早己成竹在胸，她指向远处一道蜿蜒的山脊："我等身处低洼，视野受阻。依我之见，当先登上那道山脊。居高方能望远，或可窥见官道痕迹、河流走向，乃至远处炊烟。"
她继续部署，条理清晰："途中仍需留意饮食，但行进为主。兄长，劳你时刻以日月星辰校正方向。母亲，祖母，需辛苦二位随我们跋涉。我在前探路，尽量择易行之处。"
苏婉清轻轻握住女儿的手："韵儿放心，娘和你祖母撑得住。"周氏亦投来鼓励的目光。
将剩余的烤肉、野薯用大叶包裹妥当，小心收起盛有火种的竹筒和那几个简陋却珍贵的树皮袋，这便是他们的全部家当。沈清韵最后检查一遍营地，确认无虞后，深吸一口气。
"出发。"
一字落下，沈家西人踏上了寻找生路的征程。沈清韵手持削尖的木棍走在最前，目光锐利，扫视着前方每一寸土地，如同即将投入未知战场的斥候。路在何方？答案，需要他们用双脚去丈量，用意志去探寻。
离了临时营地，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洪水肆虐过的山林，早己失了原本模样。泥泞淤积，乱石遍布，倒伏的树木横七竖八，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空气中弥漫着淤泥与腐殖质混合的土腥气，脚下湿滑难行。
沈清韵走在最前，手中的木棍时而探路，时而拨开挡路的荆棘断枝，为身后的家人开辟出一条勉强可通的小径。她的步伐稳健，眼神专注，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松动的石块、隐藏的泥潭，或是受惊的蛇虫。
沈墨轩紧随其后，努力辨认着方向，不时抬头透过树冠缝隙确认太阳的位置。他虽体力不济，却咬牙坚持，牢记着导航的职责，不敢有半分懈怠。
苏婉清和周氏相互搀扶，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周氏年迈，苏婉清体弱，走不了多久便气喘吁吁，汗水浸湿了褴褛的衣衫。山路崎岖，时而需攀爬陡坡，时而需涉过溪涧。每逢难行之处，沈清韵和沈墨轩便回头搀扶，或干脆由沈墨轩背起祖母一段，沈清韵则小心护卫着母亲。
"祖母，母亲，坚持住，翻过这道坡便能歇息片刻。"沈清韵的声音不时从前头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镇定。她总会选择相对平缓或有遮阴的地方让大家短暂休息，分发少许饮水和食物，补充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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