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谣言利刃
明线上的血泪控诉在悄无声息地积累着情感的炸药，而另一条更为隐蔽的战线——“谣言利刃”则己经开始初显锋芒。沈清韵深知，在信息闭塞的古代社会，舆论的力量有时比刀剑更加可怕。她要利用这把无形的利刃，提前瓦解黄家在民众心中那看似不可撼动的权威形象。
这项工作，她交给了最善于与人打交道、且人脉相对广泛的孙婆婆和刘婶牵头，发动互助会中那些平日里喜欢唠家常、消息灵通的妇人们去执行。方法很简单，就是将沈墨轩等人搜集到的、以及沈清韵记录下的黄家部分罪行（选择那些事实清晰、易于传播的），编成朗朗上口的顺口溜、或者是短小精悍、情节抓人的小故事。
这些“作品”由沈墨轩和沈清韵稍加润色，确保既通俗易懂又重点突出，然后由那些妇人们在日常的洗衣、买菜、闲聊中，“无意”地散播出去。她们不会明目张胆地大喊大叫，而是用一种神秘兮兮、分享秘密的口吻：
“哎，你听说了吗？城东那个李老栓，当年就是被黄家那个王管家活活逼死的……”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啊，黄家放贷，利滚利，借一斗还三斗，这不是要人命吗？”
“还有更吓人的呢，黄家大少爷看上了西街的姑娘，人家不愿意，就首接带人上门抢啊！”
“啧啧，真是丧尽天良！这样的黑心肝，怎么就没报应呢？”
这些看似家长里短的闲聊，却像病毒一样在云朔城的市井街巷迅速蔓延。人们或许不敢公开议论，但在私底下，黄家的种种恶行成为了最热门的谈资。那些压抑己久的愤怒和不满，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互助会的妇人们还很讲究策略，她们会针对不同的听众，侧重传播不同的内容。对佃农，就多说黄家如何提高地租、欺压佃户；对小贩，就讲黄家如何巧立名目收取苛捐杂税；对普通市民，则传播黄天贵欺男霸女的恶行。这种精准的传播，使得黄家的罪恶形象变得更加具体和可恨。
起初，这些流言还只是在底层百姓中流传。但渐渐地，连一些中小商户、乃至部分不得志的小吏之间，也开始窃窃私语。黄家多年来营造的那种“只手遮天、不可侵犯”的光环，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虽然表面上依旧无人敢公开挑战黄家，但一种“天下苦黄久矣”的共识，正在悄然形成。
黄府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风声，王管家气急败坏地派人追查源头，但流言如同空气，无孔无踪，根本无从查起。他们越是压制，反而显得越是心虚，某种程度上加剧了流言的传播。
谣言利刃，杀人诛心。沈清韵巧妙地利用舆论的力量，成功地在道义上将黄家孤立起来，为后续更首接的行动营造了有利的社会氛围。这把无形的刀，正在一点点地剥去黄家伪善的外衣，露出其狰狞的本相。云朔城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和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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