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骄兵必败
就在沈清韵紧锣密鼓地暗中布局，积极备战时，黄府内的气氛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走向。家主黄世仁虽然对互助会的“不识抬举”和城中的流言蜚语感到恼怒，但他内心深处，依然充斥着对自身权势的盲目自信和对沈清韵等“泥腿子”的根深蒂固的轻视。
在他看来，互助会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临时拼凑起来的草台班子，或许能靠着一点小聪明和煽动人心暂时蹦跶几下，但终究上不了台面。他黄世仁在云朔城经营多年，上有官府关系打点妥当，下有爪牙鹰犬供其驱使，财力雄厚，根基牢固。对付这么一个小小的互助会，还需要费多大周章？之前王管家办事不力，不过是下面人没用对方法罢了。
因此，当他听到王管家回报，说城中流言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势，甚至有些小商户开始对黄家的生意阳奉阴违时，他非但没有警惕，反而嗤之以鼻，对王管家斥责道：“慌什么？不过是一群穷鬼在背后嚼嚼舌根，还能翻了天不成？等我们把那互助会连根拔起，这些墙头草自然就会乖乖趴下！你抓紧时间去办我交代的事，尽快让那帮泥腿子知道厉害！”
这种骄横的心态，同样影响到了他的儿子黄天贵。那日当街调戏秀娘未果，反而被互助会的人顶撞，黄天贵觉得大失颜面，心中憋着一股邪火。回府后，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下人，稍有不顺心就非打即骂，还扬言：“等爹收拾了那帮穷鬼，老子要把那个姓沈的丫头和那个叫秀娘的贱人一起弄进府里，好好折磨！”
王管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比黄世仁父子更清楚底层民意的变化和互助会那不同寻常的凝聚力。他隐隐感到不安，觉得老爷和少爷太过轻敌。但他深知黄世仁刚愎自用的性格，此时若再进逆耳之言，恐怕会引火烧身。于是，他只能压下心中的忧虑，更加卖力地去执行黄世仁的指令，一方面加紧联络城外的亡命徒，另一方面催促衙署那边尽快找个由头对沈墨轩下手，希望能通过这种高压手段迅速扑灭反抗的火苗。
黄府上下，弥漫着一种虚骄的气息。主子盲目自信，下人噤若寒蝉，真正清醒者如王管家又不敢首言。他们依仗着过往的经验和权势，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一盘散沙、任人宰割的顺民，而是一个有了灵魂、有了组织、有了明确斗争目标的集体。骄兵必败，古之常理。黄家父子在傲慢中一步步走向自己挖掘的陷阱，却还浑然不觉，以为胜利依旧唾手可得。这种战略上的误判，将成为他们最终败亡的重要伏笔。
黄家的傲慢与互助会的隐忍，在云朔城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激烈碰撞，空气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只需一点火星，便能引爆全场。而这根导火索，最终由嚣张跋扈、精虫上脑的黄天贵亲手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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