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阳镇己有半日,林风专挑荒僻小径疾行,首到日头偏西,确信身后无人跟踪,方才稍稍放缓脚步。
他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暂作歇息。洞内阴凉,仅有滴水之声清晰可闻。他靠在冰凉的石壁上,取出干粮和水囊,默默补充体力。
离家的决绝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和对前路的思索。天地广阔,他该去往何方?又该如何寻找那虚无缥缈的机缘和线索?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枚残破玉佩贴着皮肤,冰凉依旧。父亲重伤昏迷前的警示言犹在耳。这玉佩,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取下,放在掌心,再次仔细端详。灰扑扑的材质,模糊的古老纹路,断裂的边缘,中心那小小的凹陷……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件毫无价值的残次品。
他尝试着再次渡入元气,玉佩依旧毫无反应。他又集中意念,沟通心脏处的万域之种,试图让它“解析”这枚玉佩。
然而,这一次,万域之种毫无动静,仿佛对这玉佩完全失去了兴趣,又或是……力有未逮?根本无法解析其奥秘?
林风轻叹一声,看来想从这玉佩本身找到 的线索是行不通了。他小心地将玉佩重新戴好,贴身藏稳。
心情有些沉闷,他打开随身那个不大的行囊,里面除了几件衣物和少许干粮伤药,还有几件父亲平日珍藏的旧物。父亲重伤昏迷,他离去时,鬼使神差地将这几件父亲时常、似乎极为看重的旧物也带上了,算是个念想。
其中有一枚磨得光滑的铜钱,一把锈蚀的短匕,还有一本页面泛黄、并无文字只有些模糊人形图案的旧册子。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行囊最底层的一样物事上。
那是一只拳套。
仅有一只,且是左手的。材质似乎是某种黑色的金属丝线与坚韧兽皮混合编织而成,但此刻显得黯淡无光,表面布满了磨损的痕迹,指关节处的防护金属块甚至有了明显的凹痕和裂痕,边缘处还有几处撕裂,露出了里面干硬的内衬。整体看上去残破不堪,仿佛经历过无数惨烈的搏杀,早己不堪再用。
林风记得,父亲偶尔会对着这只旧拳套发呆,眼神复杂,有追忆,有痛楚,却从未说过它的来历。他小时候好奇想拿来玩,还被父亲罕见地严厉斥责过。
他拿起这只破损沉重的拳套,触手冰凉,带着一种历经岁月的沧桑感。就在他手指接触到拳套的瞬间——
咚!
心脏深处的万域之种,猛地传来一次清晰无比的搏动!
比之前感应到凝元丹时更为明显、更为主动!
一股微弱却切实存在的“渴望”情绪,顺着血脉联系传递到林风的心间。目标的指向,正是他手中这只破旧的拳套!
“嗯?”林风精神一振,眼中露出惊异之色。
万域之种竟会对一件破损的拳套产生渴望?
这拳套究竟是何物?难道并非凡铁?
他立刻集中意念,尝试引导万域之种:“解析此物!”
嗡……
万域之种再次颤动,一股混沌气流流出,笼罩住破旧拳套。
然而,这一次的反馈却与之前解析木剑、剑诀时截然不同。
涌入脑海的信息极其模糊且残缺,断断续续:
“……残……兵……器灵泯……材质……噬金兽筋……墨纹铁……可……回收……修复……”
信息戛然而止,似乎以万域之种目前的状态,也无法完全解析这拳套的根底,只能得到一些最基本的信息。
但“残兵”、“器灵泯灭”、“可回收”、“修复”这几个词,却让林风心头大动!
这破旧拳套,竟然曾是一件“兵器”?而且似乎还涉及什么“器灵”?虽然如今灵性泯灭,彻底残破,但万域之种竟然提示可以“回收”并用于“修复”它自身?
林风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回想起万域之种吞噬凝元丹的场景。难道,它还能吞噬这种破损的兵器?
吞噬之后呢?修复自身?又能解锁何等能力?
他看着手中这只父亲珍藏、来历神秘、如今又引得万域之种异动的破旧拳套,眼神变得灼热起来。
或许,这不起眼的旧物,将会是他踏上征程后,第一个真正的机遇!
没有过多犹豫,林风握紧了拳套,深吸一口气,意念沉入心脏,向万域之种传递出一个明确的指令:
“吞噬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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