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被铁匠老刘吼跑,街道办赵主任亲自来撑腰。林秀芬的“实惠成衣铺”不但没垮,名声反而更响了,生意火到爆!
林秀芬心里门儿清,不能总指望运气和别人。她得赶紧攒够资本,把脚跟扎稳!
她开始琢磨新路子。除了卖便宜好穿的基本款,她凭着上辈子的模糊记忆,试着画了几款更时髦的连衣裙和男士夹克的样子,精心做出来挂店里最显眼的地方。
果然,年轻顾客的眼睛唰地就亮了!虽然价钱贵点,但也陆续卖出去好几件。
这天下午,店里来了个不一样的女客。西十多岁,穿着的确良衬衫和毛料裤,一身讲究。她在店里转了两圈,重点盯着那几件新样式的连衣裙和衬衫,还上手仔细摸了摸针脚。
“老板娘,这些样式你自己想的?做工倒是不错。”女客开口,带着打量。
林秀芬笑着点头:“自己瞎琢磨的,您看还行?”
女客点点头,递过来一张名片:“我是市二轻局下属服装展销中心的采购科科长,姓孙。中心最近要一批出口转内销和供应侨汇商店的货,准备找质量好、款式新的厂子合作。你这儿虽然小,但东西扎实。有兴趣接订单吗?”
林秀芬心头猛地一跳!二轻局!展销中心!这可是国营单位的大单子!是她这种小个体户平时摸都摸不到的门路!
她强压住激动,脸上尽量稳着:“孙科长您好!有兴趣!当然有兴趣!不知道您这边对款式和数量有啥要求?”
孙科长见她年纪轻却沉稳,眼里多了两分满意:“具体要求合同里写。你先照这几个样子,每样做十件样品,下周一送到展销中心找我。质量必须跟店里这些一样,差一点都不行!样品合格,我们再谈订单和价钱。”
“没问题!孙科长您放心,我一定按时按质完成!”林秀芬一口答应。这机会千载难逢,必须抓住!
送走孙科长,林秀芬捏着名片,手心发烫。这单要是成了,她的生意就能彻底翻身!
但兴奋劲没过,现实问题就砸脸上了。每样十件,就是三十件精品。她一个人,就算不睡觉也赶不出来。她需要帮手,得有个小作坊!
她立马行动,在门口贴了招工启事:急招熟练缝纫女工两名,计件算钱,手脚麻利的优先!
启事刚贴出去,就来了好几个问的。林秀芬挑得仔细,既要看手艺,也要看人。最后定了两个三十多岁的女工。一个王姐,以前是老裁缝铺帮工的,话少手艺硬;一个李姐,附近家属院的,家境困难,手脚快人老实。
林秀芬当场跟她们说死规矩:按件算钱,多做多得,但质量必须过关,做坏了要赔!她先预付了每人五块钱定金,说好明天一早来上工。
人手暂时解决,她又赶紧跑去进了一批更好的布料和配件。几乎把手里能动用的钱全砸进去了。
小店后院,很快响起了三台缝纫机同时哒哒哒的声音。林秀芬负责最难的裁剪和最后检查,王姐李姐埋头缝纫。时间紧得要命,三人经常干到深更半夜。
林秀芬管晚饭,偶尔还买点零嘴给大家分。她懂,想让别人拼命干,就不能抠门。她的爽快和气,让王姐李姐干活格外卖力。
……
就在林秀芬拼死拼活赶样品,想着以后好日子时,一个瘟神又上门了。
这天傍晚,林秀芬正裁布,王姐李姐埋头干活。一辆自行车歪歪扭扭撞到店门口,下来个醉醺醺的身影——是张建强。
他显然又灌了马尿,脸通红,眼发首,隔着门就吼:“林秀芬!滚出来!”
店里王姐李姐吓一跳,停了活紧张地看林秀芬。
林秀芬脸一沉,放下剪刀:“你们继续,没事。”她冷着脸出去,顺手带上门,家丑不能外扬太狠。
“张建强,你又发什么酒疯?”。
“老子没疯!”张建强打着酒嗝,臭气熏天,眼睛却死死盯着店里那三台缝纫机和忙碌景象,贪婪嫉妒藏不住,“行啊你……都当老板……雇人了?赚翻了吧?”
他猛地凑近,压低声却更恶心:“听说……你搭上二轻局了?要接大单?哼……老子告诉你……没门!”
林秀芬心里一咯噔,消息传这么快!这无赖竟无耻到这地步!
“我的事,跟你屁关系没有!”林秀芬压着火,“立刻滚!”
“滚?分老子一半钱!不然……”张建强狞笑,声更大,故意让所有人都听见,“不然老子就去二轻局举报你!偷税漏税!布料来路不正!搞资本主义!看你单子还怎么接!”
他竟然用这种下三滥手段敲诈!
林秀芬气得发抖,手攥得死紧。她知道,这年头这种举报,哪怕假的,也足够搅黄她的订单,毁了她一切!
正想着怎么弄走这癞皮狗,一个带着怒气的女声突然炸响:
“张建强!你要不要脸!”
只见张莉娜不知啥时候来了,站不远处,脸上又是臊又是怒地瞪着她爸。旁边还跟着个年轻男的,像她对象,一脸看不起。
张莉娜本来是想带新对象来看看她妈是不是真“发达了”,没想到撞见她爸在这耍酒疯敲诈!脸都丢尽了!
“爸!你赶紧回家!别在这丢人!”张莉娜冲上来拽张建强胳膊,又急又气。
“滚开!”张建强甩开她,酒劲上头啥也不顾,“老子丢什么人?她赚的钱就有老子份!你个死丫头向外拐!”
“谁向外拐了!你这样闹我脸往哪搁!”张莉娜尖叫,跟醉醺醺的张建强拉扯起来,场面难看极了。
林秀芬冷眼看这场闹剧,心里冰凉。这就是她上辈子掏心掏肺的家。爹无耻,女儿自私,都只想着自己。
最后,张莉娜和她对象连拉带拽,把骂咧咧的张建强拖走了。走前,张莉娜狠狠剜了林秀芬一眼,那眼里没半点愧疚,只有怨——怨她为什么不息事宁人,为什么闹这么难看让她丢脸。
闹剧收场,看热闹的嘀嘀咕咕散了。
林秀芬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她没空愤怒悲伤,样品交货期逼死人,张建强的威胁更像刀悬脖子。
她转身回店里,对一脸担心的王姐李姐扯出个笑:“没事,小麻烦。抓紧干,今晚再加把劲,这批样品必须做得漂漂亮亮!”
她的镇定传染了两人,缝纫机哒哒声再次急促响起。
林秀芬拿起剪刀,眼神狠厉。
订单,她吃定了!
张建强?他敢使绊子,就别怪她把他那点烂底全掀了!
战斗,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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