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青峰山漫山遍野都染着金红,晨露还凝在松针上,苏清鸢己经背着竹篓踏上了山路。她今日要找的 “凝露草” 只在山腰北侧的悬崖边生长,那处地势陡峭,寻常药农不敢靠近,却是她这些年赖以生存的 “秘密药园”。
竹篓里己经躺着几株品相上好的柴胡和当归,指尖还沾着新鲜的泥土。苏清鸢拢了拢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裙,踩着岩石小心前行,耳边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以及偶尔掠过的鸟鸣。她自幼便能看见林间穿梭的灵物,此刻就有几只半透明的松鼠灵在树干上蹦跳,见了她也不躲闪,反而歪着脑袋好奇张望 —— 在这些灵物眼里,这位总能精准找到珍稀草药的姑娘,身上似乎也带着淡淡的温和气息。
“凝露草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苏清鸢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悬崖。崖壁上果然点缀着几株带着晶莹露珠的淡紫色小草,她刚要拿出攀岩用的绳索,鼻尖却忽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那味道极淡,却混着一种奇异的冷香,不似山间野兽受伤的气息。苏清鸢心头一紧,顺着气味来源绕到悬崖下方的凹处,眼前的景象让她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药锄。
凹处的青石地上躺着一个男子,玄色衣袍被撕裂多处,暗红色的血迹浸透了衣料,在石地上晕开一大片。他长发散乱地铺在颈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眉眼,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唇。最让苏清鸢心惊的是,男子心口处插着一支通体乌黑的短箭,箭羽上还缠绕着几缕泛着黑气的丝线 —— 那是只有沾染了邪祟之力的器物才会有的痕迹。
“喂,你还好吗?” 苏清鸢试探着上前,指尖刚要触碰到男子的手腕,对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极深的眸子,像沉在寒潭底的墨玉,明明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却依旧透着慑人的锐利。男子盯着她看了片刻,喉间溢出一丝微弱的喘息,随即又重重闭上了眼睛,只是原本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些许。
苏清鸢这才敢仔细查看他的伤势。短箭入体极深,若贸然拔出定会大出血,且箭上的黑气己经开始顺着伤口蔓延,寻常草药根本无法解毒。她咬了咬唇,目光落在竹篓里的草药上 —— 幸好今日带了能暂时止血镇痛的 “止血藤”,但要彻底处理伤口,还得把人带回山下的住处。
“得罪了。” 苏清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男子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男子身形高大,体重远超她的预料,刚一用力,她的额头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看着男子胸口不断渗出的血迹,她还是咬紧牙关,一步一步朝着山下走去。
林间的灵物们似乎察觉到了男子身上的特殊气息,纷纷躲到树后,只敢探出脑袋悄悄张望。苏清鸢没心思理会这些,只专心扶着男子前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悄然拉开了一段跨越种族的缘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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