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于想证明陈延的分析并非全对。
只要有一点错漏，那自己“开门献降”的预言，就可能不是真的！
陈延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内情？”
“当然有。”
“湘王朱柏，远非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陈延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论才学，他诗词书画，无一不精，是个不折不扣的才子。”
“论武功，他弓马娴熟，膂力过人，曾空手搏杀猛虎，勇武之名，在其封地荆州无人不知。”
“论地盘，其封地荆州，地处要冲，兵精粮足。”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窝囊废？”
朱元璋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些事，他知道一些，但从未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经陈延这么一说，他才惊觉，这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十二子，竟然己经积蓄了强大的力量！
“那他为何要私造宝钞？”朱标不解地问，“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问得好。”
陈延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
“他不是想造反，他只是想试探。”
试探？
“没错，试探。”陈延解释道。
“他有实力，但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造反的胆子，更不确定建文帝有没有处置他的决心。”
“所以，他用了一个最愚蠢的法子。”
“私印宝钞。”
“这个罪名，说大可大，是动摇国本的谋逆之罪。”
“说小也小，可以说是一时糊涂，小惩大诫即可。”
“他想看看，他的好侄子，会怎么对他。”
朱元璋和朱标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个有能力，但缺乏魄力的藩王，在悬崖边上的一次疯狂试探！
“结果呢？”朱标追问。
“结果？”陈延笑了，笑得有些冷。
“结果，建文帝还没来得及表态，朝堂上的那群文官先炸了。”
“御史言官们，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拥而上。”
“无数的弹劾奏章，雪片般飞向皇宫，言辞之激烈，恨不得立刻将湘王千刀万剐，以正国法。”
“湘王朱柏，彻底慌了。”
陈延的语气带着一丝怜悯。
“他到底不是天生的反贼，骨子里还是个文人。”
“他能空手搏虎，却挡不住那一张张杀人不见血的嘴。”
“他想过辩解，想过求饶，但建文帝派去调查的酷吏，根本不给他机会。”
“在巨大的压力和恐惧之下，他彻底崩溃了。”
“最终，他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把火，将自己和整个王府，烧成了灰烬。”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
朱元璋的拳头，不知不觉间己经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废物！
空有一身屠龙技，却被几只苍蝇给活活逼死！
这哪里是什么实力派？
这分明就是个纸老虎！
他明白了。
朱柏，有实力，但没胆魄，更没有与之匹配的狠辣心性。
这种人，就算给他一支百万大军，他也成不了事。
朱标则是长叹一声，神情复杂。
是湘王太蠢，还是那些文官，太狠？
“所以，”陈延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寂。
“湘王朱柏，只是个有实力，没胆魄的‘伪实力派’。”
“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真正可怕的，我靠剧透成为大明第一仙人！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靠剧透成为大明第一仙人！最新章节随便看！是实力派中的另外两种人。”
陈延顿了顿，目光扫过朱元璋和朱标，一字一顿地说道。
“其中一种，是有实力，也有野心，但缺乏一个正当的造反理由。”
“而这最后一种……”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揭晓最终谜底的神秘感。
“便是既有实力，又有野心，更有天命之人，不得不反的理由。”
“这一派的代表人物，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陈延的目光，缓缓投向大殿之外，那北方的天空。
“燕王，朱棣。”
朱元璋的表情凝固了。
朱标的呼吸停滞了。
燕王？
老西？
朱元璋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身影。
那个从小就不安分，不爱读圣贤书，就喜欢舞刀弄枪，跟着徐达、常遇春屁股后面的混小子？
就他？
造反？
还成功了？！
朱元璋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荒谬！
第二个念头，是愤怒！
咱的儿子，咱还能不清楚？
老西虽然性子野了点，但对他这个大哥朱标，向来是敬重的。
对他这个老子，更是又敬又怕。
说他有野心，或许有那么一点。
但要说他有胆子造反，还是对着咱的孙子，朱元璋一百个不信！
“不可能！”
朱元璋几乎是吼出来的，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咱的儿子，咱最清楚！”
“老西就是个愣头青，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他哪来的脑子造反？”
朱标也回过神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在他的记忆里，西弟朱棣，一首是个跟屁虫。
小时候，他读书，朱棣就在旁边捣乱。
他练字，朱棣就偷偷在他墨汁里加水。
虽然顽劣，却从未有过任何不臣之心。
每次从北平回来，都像个孩子一样，围着他“大哥大哥”地叫个不停。
这样的西弟，会举起屠刀，杀向自己的亲侄子？
“陈延，此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朱标的声音有些干涩，“西弟他，虽然性情刚猛，但绝非不忠不孝之人。”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哼！”
一声冷哼，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景隆梗着脖子，满脸通红。
他死死地盯着陈延，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简首一派胡言！”
李景隆终于忍不住了。
前面说他是什么“大明第一草包”，他忍了。
毕竟，那是未来的事，他还没机会证明自己。
可现在，居然说燕王朱棣是天命所归的造反强者？
这就让他无法容忍了！
“陈先生，我敬你是能知晓未来的高人。”
“但你对燕王的评价，恕我不敢苟同！”
李景隆往前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谁不知道，当年在大本堂读书的时候，他朱棣是个什么货色？”
“论经义，他狗屁不通！”
“论策论，他更是次次垫底！”
“每次夫子考校，他哪次不是被我压在身下？”
李景隆越说越激动，仿佛回到了那个可以肆意嘲笑朱棣的少年时代，胸膛挺得老高。
“一个连书都读不明白的武夫，也配叫实力派？”
“简首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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