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的阳光斜斜照进浴室，温阮挤了挤洗发水，瓶底只剩最后一点泡沫，顺着指缝滑进洗手池。
她对着空瓶愣了两秒，想起上次买的是常用的薰衣草味，楼下便利店应该有卖。
刚走出浴室，就撞见沈屹拿着垃圾袋要出门，他看她手里的空瓶，挑眉问：“洗发水用完了？”
“嗯，楼下便利店应该有。”温阮把空瓶扔进垃圾桶，转身想拿钱包，沈屹却按住她的手：“我去买吧，顺便扔垃圾，你在家歇着。”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温阮想抽回手，上次让他买姜茶己经够麻烦了，不想再麻烦他。
“我顺路，扔完垃圾就到便利店。”沈屹拿起她放在玄关的购物清单，扫了眼上面“薰衣草味洗发水”几个字，“还要买别的吗？比如护发素？”
温阮的耳尖有点热，小声说：“不用，就洗发水。”
“好，很快回来。”沈屹揣好清单，拎着垃圾袋出门，关门时还叮嘱，“记得把窗户关好，风有点大。”
温阮走到窗边，看着他下楼的背影，军绿色T恤被风吹得贴在背上，手里还攥着那张写着“薰衣草味洗发水”的清单，心里莫名有点软。
她靠在窗边等，没一会儿就看见沈屹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粉色的洗发水袋子，还顺便买了袋她爱吃的草莓味软糖。
可就在沈屹走进楼道时，楼道里传来王婶的声音——是住在二楼的邻居，平时总爱跟张婶一起唠嗑，上次还笑沈屹买面粉做糖糕。
“小沈？这是买的啥啊？粉嫩的，给温阮买的吧？”王婶的大嗓门透过窗户传进来，温阮赶紧往后退了退，怕被看见。
沈屹的声音传来，带着点笑：“嗯，她洗发水用完了，帮她买一瓶。”
“哎哟，真贴心！”王婶笑了，“现在年轻人哪有这么细心的？上次我看见你帮温阮修水管，还帮她拎菜，你们俩感情真好，哪像刚闪婚的，比我们这些老夫老妻还亲。”
温阮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走到门口，想开门解释，可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王婶又说：“前几天张婶还说，看见温阮帮你怼西楼的李姨，护着你呢！小沈啊，你可得好好对温阮，这么好的姑娘不多见。”
“我知道，会的。”沈屹的声音很认真，温阮攥着门把手的手松了松，解释的话堵在喉咙里，有点说不出口。
她靠在门后，听见沈屹和王婶慢慢上楼，脚步声越来越近，王婶还在絮叨：“你们俩啥时候领证啊？温阮妈上次还问我呢，说想让你们早点定下来，我看你们现在这样，早定下来早好……”
“阿姨，我们还在适应，不急。”沈屹的声音打断王婶，“到您家门口了，您慢进去。”
“好好好，你们也快回去吧，外面风大。”王婶开门的声音响起，接着是沈屹上楼的脚步声。
温阮赶紧站首，深吸一口气，等沈屹敲门，她打开门，假装刚听见动静：“回来了？挺快的。”
“嗯，便利店人不多。”沈屹把洗发水和软糖递给她，“看你清单上写的薰衣草味，没买错吧？软糖是顺手买的，你上次说想吃。”
“没买错，谢谢。”温阮接过袋子，刚想把洗发水放进浴室，王婶突然从二楼探出头：“温阮在家呢？刚才跟小沈聊你俩，你可真有福气，小沈这么细心！”
温阮的脸瞬间红了，赶紧摆手：“王婶，您误会了，我们就是……搭伙过日子，他帮我买洗发水就是顺手。”
“搭伙？”王婶笑了，“搭伙能这么贴心？上次小沈怕你打雷害怕，还在阳台放靠垫呢，我都看见了！还有你，上次李姨说小沈胆小，你还帮他怼回去，这不是感情好是啥？”
温阮被说得语塞，张了张嘴，想再解释，可看着王婶了然的眼神，再想起刚才沈屹买洗发水时记得她喜欢的味道，解释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只能含糊道：“您……您快进去吧，风大。”
王婶笑着点点头：“行，不打扰你们了，记得早点领证啊！”说完就关上了门。
楼道里静下来，温阮拿着洗发水，站在门口没动，耳尖还发烫。
沈屹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怎么不解释了？刚才不是还想跟王婶说‘搭伙’吗？”
温阮猛地转头，瞪了他一眼，却没刚才的底气：“解释……解释太麻烦，王婶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是吗？”沈屹走近一步，声音放轻，“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想解释了？”
“谁不想解释了！”温阮把洗发水往浴室跑，“我就是嫌麻烦，跟你没关系！”
她冲进浴室，关上门，靠在门上，心跳得飞快。
刚才王婶说“你们感情真好”的时候，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急着否认，反而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沈屹靠在浴室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悄悄勾起来。
他刚才在楼道里故意没反驳王婶，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没想到她真的没再急着解释，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他开心。
过了一会儿，温阮从浴室出来，手里拿着湿毛巾，不敢看沈屹，“我……我洗头了，你要是没事，就……就去看电视吧。”
“好。”沈屹没再逗她，转身走到客厅，却把刚才买的软糖放在茶几上，推到她面前，“洗完头吃点甜的，心情好。”
温阮拿起一颗软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草莓味在嘴里散开，心里的那点慌乱慢慢变成了甜。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沈屹打开电视，调到她喜欢的综艺，突然觉得，被邻居八卦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说明她和沈屹，越来越像真的夫妻了。
“对了，刚才王婶说我妈问领证的事？”温阮突然开口，假装看综艺，眼神却瞟向他。
“嗯，阿姨上次跟王婶聊天，提了一嘴。”沈屹拿起一颗软糖，递给她，“你别担心，我跟王婶说我们还在适应，没逼你。”
“我没担心。”温阮接过软糖，小声说，“就是……觉得王婶太能唠了。”
“她是热心，没坏心眼。”沈屹笑了，“以前我刚搬来的时候，她还帮我收过衣服，说怕下雨淋了。”
温阮点点头，没再说话，心里却在想：要是以后真的跟沈屹领证，王婶会不会更八卦？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赶紧压下去，可嘴角却忍不住来，手里的软糖好像更甜了。
傍晚的时候，温阮去阳台收衣服，正好看见王婶在楼下跟张婶唠嗑，两人还朝她挥了挥手，王婶嘴型好像在说“好好处”，温阮赶紧关上阳台门，耳尖又红了。
沈屹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又被王婶看见了？”
“嗯。”温阮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她跟张婶还在唠我们。”
“唠就唠吧，她们也是好意。”沈屹靠在阳台栏杆上，看着楼下的夕阳，“以后她们还会唠更多，你要是不想听，我们就早点进屋。”
温阮摇摇头，走到他旁边，看着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不用，听着……也还行。”
沈屹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没说话，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像在回应她的默认。
阳台的风带着点夕阳的暖意，温阮靠在栏杆上，手里握着温热的水杯，第一次觉得，被人八卦“感情好”，也能这么让人心里发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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