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下午,楼道里突然传来“咚咚”的搬东西声。
温阮正趴在茶几上改婚礼策划案,笔尖顿了顿,抬头看向门口——声音从三楼传来,像是新邻居在搬家。
沈屹从阳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刚晾好的衬衫,“听见了?三楼空了快一个月,终于有人搬来了。”
“嗯,动静还挺大。”温阮放下笔,走到门口想听听,刚打开一条缝,就看见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的大妈扛着个布袋子往上走,袋子上印着“家乡土产”的字样,边角还沾着点泥土。
大妈看见门缝里的温阮,眼睛一亮,立刻停下脚步,笑着打招呼:“姑娘,你住这层啊?我是新搬来的,住三楼,以后就是邻居啦!”
温阮赶紧打开门,礼貌地笑了笑:“阿姨好,我住西楼,叫我温阮就行。”
“温阮,这名字好听!”大妈把布袋子往地上放了放,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姓刘,你叫我刘婶就行。刚搬来,东西多,吵着你了吧?”
“没有没有,搬家都这样。”温阮摇摇头,瞥见沈屹也走到门口,赶紧介绍,“这是我先生,沈屹。”
沈屹点了点头,没多说话,目光落在刘婶的布袋子上——袋子口露出半袋红薯,看着像是自家种的,带着点乡土气。
刘婶也看向沈屹,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尤其停在他手背上的伤疤上,停留了两秒,才又笑起来:“小伙子看着真精神,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现在帮朋友看仓库,不算固定工作。”沈屹的声音很平淡,手悄悄往口袋里攥了攥——那里放着退役纪念章,每次有人问起工作或过去,他都会下意识碰它。
“看仓库也挺好,安稳。”刘婶笑着,弯腰从布袋子里掏出两个红薯,递到温阮手里,“刚从老家带来的,甜得很,你俩煮着吃,尝尝鲜。”
温阮赶紧接过红薯,红薯还带着点温热,“谢谢您刘婶,太客气了。”
“客气啥,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有事互相帮衬。”刘婶拍了拍手上的灰,又看向沈屹,“小伙子看着不像本地人啊,说话带点北方口音,是从北边来的?”
沈屹的喉结动了动,刚想开口,温阮先接过话:“我们都是本地的,就是他以前在北方待过几年,口音没改过来。刘婶您老家是哪的啊?红薯看着真不错。”
她故意岔开话题,心里有点警惕——刘婶刚搬来,就问沈屹的工作和来源地,问得有点细了。
刘婶没察觉她的用意,笑着说:“我老家在南边,山脚下,红薯都是自己种的,没打农药。”
她说着,又往沈屹那边凑了凑,声音放得近了点:“小伙子在北方待了几年啊?是工作还是上学?我儿子以前也在北方待过,说那边冬天冷得很。”
“待了五年,工作。”沈屹的回答很简短,手在口袋里攥紧了纪念章——他不想提在部队的事,尤其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
温阮赶紧帮他解围:“刘婶,您刚搬来,要不要帮忙?我们家有多余的纸箱,您要是需要就说。”
“不用不用,我儿子等会儿就来帮我搬剩下的。”刘婶摆摆手,目光却又落在沈屹身上,像是想起什么,“对了小伙子,你以前待的北方,是不是有个榕山县啊?我听我儿子说过,那边山多,还有部队驻扎。”
沈屹的身体猛地僵了一下,攥着纪念章的手更紧,指尖泛白——榕山县,就是一年前雷暴救援的地方,是阿哲牺牲的地方。
他抬起头,看向刘婶,眼神里带着点警惕:“您怎么知道榕山县?”
“听我儿子说的啊,他以前去那边出过差。”刘婶说得很自然,却又追问了一句,“小伙子,你是不是……从榕山那边过来的?”
这句话刚说完,沈屹的脸色瞬间微微变了,眼神里的平淡褪去,多了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嘴唇抿成一条线,没再说话。
温阮心里一紧,赶紧挡在沈屹前面,笑着说:“刘婶,您记错啦,他没去过榕山,我们以前都在市区待着。您看您搬东西也累了,快上去歇会儿,红薯我们就收下了,谢谢您啊!”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拉了拉沈屹的胳膊,示意他别多说。
刘婶看了看温阮,又看了看沈屹变了的脸色,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却没再追问,只是笑着说:“哦,可能是我记错了。那我先上去了,以后常来串门啊!”
说完,她扛起布袋子,慢慢往三楼走,脚步比刚才慢了点,还回头看了沈屹一眼,才打开三楼的门进去。
楼道里静下来,温阮看着沈屹紧绷的侧脸,小声问:“你没事吧?刘婶就是随口问问,别往心里去。”
沈屹慢慢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纪念章,指尖着背面的“阿哲”二字,声音有点沙哑:“她不该问榕山的,那地方……”
他没说完,只是把纪念章重新放进兜里,眼神里带着点复杂——刘婶到底是真的随口问,还是故意打探?
温阮握住他的手,他的手还带着点凉,“不管她是无意还是有意,以后再问,我帮你挡着。我们先回家,别想了。”
沈屹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家门,关门的瞬间,他又回头看了眼三楼的方向——门缝里没再传来动静,可他心里的警惕,却没放下。
那个叫刘婶的新邻居,好像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砚边月宇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MAH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