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狭小窗户上沾着灰尘的玻璃，勉强挤进林凡的出租屋，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歪斜的光斑。
林凡猛地睁开眼。
不是被闹钟吵醒，也不是被窗外早市的喧嚣惊醒，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清明感，自然而然地驱散了所有睡意。
他坐起身，感觉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昨夜那场差点夺去他性命的车祸，此刻仿佛只是一个模糊的噩梦，除了角落里那件破损污秽的外卖服和隐隐作痛的肌肉记忆，再无痕迹。不，还有更真实的东西。
他的视线瞬间聚焦在枕边那枚灰扑扑的珠子上。它安静地躺在那里，毫不起眼，但林凡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与自己之间那种玄之又玄的联系，如同多了一个无形的器官，在微微呼吸，吞吐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能量。
“不是梦……”他喃喃自语，小心翼翼地将珠子拿起，握在手心。那股温润的暖流再次出现，缓缓渗入体内，让他精神为之一振，通体舒坦。更让他震惊的是自己的感官。
窗外远处街道上公交车的报站声、隔壁房东阿姨准备早餐时锅铲的碰撞声、甚至楼下野猫轻盈走过垃圾桶的细微响动……所有这些声音都异常清晰地传入耳中，层次分明，毫不混杂。目光扫过房间，墙壁上细微的裂纹、空气中悬浮的微尘，一切都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整个世界被擦亮了一层薄膜。
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中弥漫着一些极其微弱的、色彩各异的光点，尤其是窗外阳光照射的地方，一些暖金色的光点尤为活跃。
“这就是……灵气？”林凡想起脑海中多出的那些信息碎片，《基础炼气诀》的开篇似乎就是教人如何感应和引导这种能量。
强烈的渴望和好奇心驱使他立刻盘膝坐好，尝试按照那些模糊信息引导。他摒除杂念，努力将意识集中在呼吸上，去捕捉、引导那些空气中的光点。
过程远非一帆风顺。意识像是个不听话的弹珠，西处乱窜。那些灵气光点也大多对他不理不睬，偶尔有一两颗被吸引过来，融入身体，带来的舒爽感却让他更加心急，一急，那刚建立起来的微弱感应就又断了。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满头大汗，也只引入了寥寥数颗灵气，大部分时间都在和走神的自己作斗争。
“看来这修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林凡苦笑一下，倒也没有太气馁。至少，他确实能感应到，并且成功引入了那么一丝丝。这己经证明了一切都不是幻觉。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强烈的饥饿感将他拉回现实。同时，手机嗡嗡震动，不是闹钟，是平台的派单提示音，以及一条新的短信提醒——房东阿姨催缴这个月的房租了。
修炼很重要，但吃饭和活下去更重要。
林凡叹了口气，珍而重之地将那枚混沌珠碎片用一根旧红绳串起，贴身戴在胸口。那温润的暖意持续传来，虽然微弱，却让他感到无比踏实。
他快速洗漱，换上一身干净但同样洗得发白的工作服。看着镜子里似乎精神了不少的自己，眼神中也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神采，他握了握拳。
推门而出，正好遇到对门的邻居苏沐清也拎着垃圾袋出门。
苏沐清在市里一家小书店工作，人如其名，总是带着一股安静温柔的气质，穿着素雅的连衣裙，头发简单地挽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她看到林凡，微微笑了一下：“早啊，林凡。今天……好像精神不错？”她似乎也注意到林凡今天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同。
“早，沐清。”林凡心情复杂地回以微笑。面对这个一首对他很和善的女孩，他此刻却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两个世界的边缘，一种莫名的疏离感油然而生，“还好，昨天……雨太大了。”
他含糊地应了一句，下意识地不想提及昨晚的遭遇。
苏沐清点点头，没有多问，只是轻声说：“雨天路滑，小心些。”便先一步下楼去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林凡深吸一口气，也快步下楼，走向他那辆虽然没散架但也老旧不堪的备用电动车。胸口那枚珠子隔着衣服传来稳定的温热感，仿佛在提醒他，无论前路如何，他己经与过去不同。
跨上车，戴上头盔，手机再次响起急促的派单声。
“今日目标：跑够房租，然后……试着多引几颗灵气！”
他拧动电门，电动车载着生活的重压和一丝悄然燃起的希望，汇入了东海市早晨繁忙的车流之中。阳光洒在他身上，那些暖金色的灵气光点似乎比别处更加活跃地围绕着他，伴随着胸口的微热，演奏着一曲无人知晓的、属于凡人与非凡交织的清晨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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