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清在林凡的小屋里坐了约莫一刻钟。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小口抿着林凡倒给她的白开水。那双时常带着些许倦意和朦胧的眸子，渐渐变得清亮起来，仿佛蒙尘的珍珠被轻轻拭去尘埃。她眉宇间那抹不自觉的轻蹙也舒展开来，整个人透出一种宁静安然的气韵。
“真好……”她忍不住轻声喟叹，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松弛，“你这里……好像特别安静，让人心里很踏实。”
林凡看着她周身那纯净的白色光晕趋于平稳，与自家小范围内被混沌珠和玉佩净化过的灵气和谐交融，心中了然。他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可能就是通风比较好吧，老房子楼层高，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噪音。”
苏沐清浅浅一笑，没有深究，但看向林凡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依赖和好奇。她起身告辞时，还有些恋恋不舍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难得的清新气息留在肺里。
送走苏沐清，林凡关上门，心情却有些沉重。苏沐清的“净灵体”如同一把双刃剑，既是天赋，也是隐患。在自己身边尚且能缓解，一旦离开，她又将沉溺于那浑浊嘈杂的灵气环境之中，长期下去，对身体和精神都是损耗。
“必须想办法从根本上解决……”林凡沉吟。要么引导她踏入修行之路，掌控自身体质；要么找到能长期稳定屏蔽或净化周围环境的法器。无论哪一条，都需要更多的知识、资源和实力。
他再次想到了陈老先生。这位老中医见识广博，似乎对某些“特殊”事物有所了解，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下午，送餐间隙，林凡再次来到陈老的诊所。
这次诊所里没有病人，陈老正拿着一块软布，仔细擦拭着一个古朴的红木针盒，眼神专注而珍惜。
“陈老。”林凡提着水果进门。
“哟，小林子又来啦。”陈老见到他，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尤其是活动了一下那几乎痊愈的手腕，笑容更盛，“快坐快坐！我这老胳膊老腿，可多亏了你的妙手！”
林凡寒暄几句，将水果放下，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个针盒。以他如今的感知，能隐约察觉到那针盒木质非凡，蕴含着极微弱的生机之气，里面放置的银针似乎也非普通货色。
“陈老，我今天来，是想向您打听点事儿。”林凡斟酌着开口。
“哦？什么事？只要老头子我知道的，肯定告诉你。”陈老放下针盒，态度很是热情。
“您……听说过有一种人吗？就是……特别容易累，睡眠不好，好像对周围环境特别敏感，一点细微动静或者特殊的气味都会很难受……”林凡尽量用通俗的语言描述苏沐清的症状。
陈老闻言，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林凡一番，缓缓道：“小林子，你打听这个……是为你自己，还是为别人？”
“为一个朋友。”林凡坦然道。
陈老沉吟了片刻，压低了声音：“你说的这种症状，倒让老头子我想起一些……嗯……一些比较古老的记载。”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古医书里，偶有提及类似情形，称之为‘灵台过清’或‘神思易扰’，通常认为这类人魂魄轻盈，易感天地，但也易为外邪所侵。放在过去，多半会认为是癔症或体虚，但……”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种神秘的意味：“但在我年轻时，曾随一位老师傅游历，在一些深山大泽、或是古老的传承之地，隐约听说过，确有极少数天赋异禀之人，天生‘灵觉’过人，苏问心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能常人所不能，但也因此备受困扰。甚至……听说有些古老的家族或流派，专门寻找这类人。”
林凡心中一震！陈老果然知道些内情！虽然他用的是“灵觉”、“天赋异禀”这类相对模糊的词，但指向的无疑就是“特殊体质”！
“那……可有缓解或者根治的办法？”林凡急切地追问。
陈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就非我所知了。古籍上最多提一句‘非药石能医，需寻本溯源’。至于那些古老的传言……更是虚无缥缈，当不得真。你那朋友，或许还是现代医学结合静养调理更为稳妥。”他显然虽然知道一些边缘秘闻，但并未真正深入接触过修行界，无法提供具体方案。
林凡闻言，虽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他换了个方向：“那……陈老，您知不知道，哪里能接触到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比如年份特别久的药材，或者一些看起来奇怪、但感觉不太一样的古物？”他试图指向修行资源。
陈老眼中精光一闪，这次打量林凡的时间更长了些。他缓缓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小林子，你最近……似乎变化不小啊。”
林凡心里一紧，知道自己的打听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不过陈老似乎并无恶意，反而笑了笑：“年轻人有点奇遇是好事。不过，那些东西，大多有主，或者藏在常人难以接触的地方，而且真假难辨，风险不小。”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城西‘栖霞山’脚下，每个月的农历十五，天亮前有那么一两个时辰，会有个‘早市’。那里卖的东西……鱼龙混杂，有些是山里人挖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有些是来路不明的老物件。去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你得自己擦亮眼睛。至于有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就看你的缘分和眼力了。”
农历十五？那不就是三天后？林凡默默记下。
“多谢陈老指点！”林凡真诚道谢。
“举手之劳。”陈老摆摆手，又提醒道，“不过小林子，那地方不太平，去的路上也偏僻，你一个人千万小心。有些东西，看到了也当没看到，听到了也当没听到，平安最重要。”
离开诊所，林凡的心情混合着期待与凝重。陈老的话印证了隐藏世界的存在，也指明了下一个可能获取资源的方向。但同时也暗示了其中的危险。
“栖霞山早市……”林凡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无论多危险，他都必须去闯一闯。为了更快提升实力，也为了能找到帮助苏沐清的方法。
他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百块钱，这是目前全部的积蓄。显然，就算真遇到好东西，这点钱也远远不够。
“钱……”林凡皱起眉头。修炼离不开财侣法地，这“财”字，如今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
或许……可以试试那个？
他忽然想起，《基础炼气诀》的杂篇末尾，附带着一张名为“淬体液”的简陋方子，据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给初入道途的弟子打熬筋骨、辅助引气用的最低阶药方。所需药材似乎都只是凡俗年份足够的老药，并非灵草，只是搭配和炼制手法特殊。
如果能配出来，哪怕效果只有描述的十分之一，对普通人来说，也绝对是强身健体、祛病延年的宝贝！或许能从中找到赚钱的门路？
想到这里，林凡精神一振，立刻转向附近最大的中药房。他需要先去认认药，了解一下那些药材的大致价格和年份鉴别方法。
一条新的路径，似乎正在他面前缓缓展开。而三天后的栖霞山早市，将成为他真正踏入这个隐藏世界的关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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