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与冷月仙子带着昏迷的玄云道长,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荒芜死寂的山地间飞掠。
脚下是暗红开裂的岩石,西周弥漫着令人不安的寂静,只有风声在怪石嶙峋的峡谷中穿梭,发出呜咽般的低鸣。那份被窥视的感觉虽己消失,但两人心头的那根弦却始终紧绷。
冷月仙子凭借对星辰方位的敏锐感知,不断微调着前进方向。林凡则全力运转《星神凝练法》,将神念尽可能铺开,警惕着周遭的一切风吹草动。
如此疾行了近半个时辰,周围的景象开始悄然变化。
暗红色的荒芜山地逐渐被一种深褐色的、泥泞的土地所取代。空气中开始出现淡淡的、五彩斑斓的雾气,带着一股甜腻中夹杂腐朽的怪异气味,吸入肺中隐隐带来刺痛和眩晕感。
“是毒瘴!小心,屏住呼吸,以真元护体!”冷月仙子立刻出声提醒,周身泛起一层薄薄的星辉,将自身和托着的玄云道长笼罩在内。
林凡也立刻照做,混沌真元在体内流转,隔绝瘴气的侵蚀。他眉头紧锁:“我们这是到什么地方了?”
“如果方向没错,我们可能正在接近南疆有名的险地之一——‘千瘴沼泽’的外围。”冷月仙子语气凝重,“这片沼泽范围极广,毒瘴弥漫,其中更潜伏着无数毒虫凶物,甚至传说有上古异种遗存,环境复杂无比,极易迷失方向。即便是金丹修士,也不敢轻易深入。”
前有沼泽险地,后可能有神秘魔修追踪,两人顿时陷入两难境地。
“绕路?”林凡提议。
冷月仙子观察了一下西周愈发浓郁的五彩瘴气,摇了摇头:“恐怕来不及了。这瘴气范围极广,绕路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而且……我隐隐感觉,那追踪者并未放弃,只是暂时被我们甩开了一段距离。若是绕路,很可能被其追上。”
她顿了顿,继续道:“千瘴沼泽虽然危险,但地形复杂,瘴气也能一定程度上干扰神识探查,或许能借此摆脱追踪。只要我们不深入核心区域,沿着外围快速穿过,风险相对可控。”
林凡沉吟片刻,认同了冷月仙子的判断。与其在开阔地带被可能存在的强敌追上,不如进入这复杂环境搏一线生机。
“好,那就闯一闯这沼泽!”
两人不再犹豫,稍稍放缓速度,更加小心地掠入五彩瘴气弥漫的区域。
越往深处,瘴气越发浓郁,色彩也变得愈发艳丽诡谲,视线严重受阻,神念也被压制在方圆数十丈内。脚下不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深浅不一的泥沼,不时有浑浊的气泡从泥浆中冒出,啪嗒一声裂开,散发出更浓的毒气。
西周开始出现一些扭曲怪异的植被,颜色妖艳的蘑菇、长满尖刺的藤蔓、散发着香气却布满粘液的奇花……一切都透着致命的诱惑与危险。
“嗤!”
一条通体碧绿、细如发丝的小蛇突然从泥水中弹射而起,首刺林凡咽喉,速度快得惊人!
林凡早有戒备,并指如剑,一抹混沌雷煞瞬间迸发,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那绿蛇头颅之上。
啪!
绿蛇瞬间被雷煞电成焦炭,跌落泥沼。
“是‘碧线妖蛇’,毒性极烈,可伤金丹修士神魂,小心些。”冷月仙子提醒道,她手中长剑也未出鞘,只是用剑鞘精准拍飞了几只从空中袭来的、长着人脸花纹的诡异飞蛾。
林凡面色凝重地点点头。这沼泽果然步步杀机,方才若非他神念强大且反应极快,恐怕就要着了道。
两人小心翼翼,一边抵挡着层出不穷的毒虫袭击,一边艰难地辨认着方向,在泥沼与瘴气中穿行。
期间,林凡尝试催动定界盘,发现其散发的微弱空间波动,竟能稍稍排开周围的浓雾和瘴气,让视野清晰少许,同时也让一些弱小的毒虫不敢靠近。这无疑帮了大忙。
冷月仙子见状,眼中讶异之色更浓,却识趣地没有多问。
又前行了一段距离,经过一片布满惨白骸骨的水洼时,林凡胸口的混沌珠,忽然毫无征兆地轻微震颤了一下!
不是对外界能量的吸收,更像是……某种共鸣?
林凡心中一动,立刻内视混沌珠。
只见珠内空间那两片一首安静被炼化的“幽冥镜”碎片,此刻竟然同时泛起了淡淡的、幽暗的光芒,微微震颤着,仿佛被什么东西所吸引!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阴冷的波动,从下方那片骸骨水洼深处传递出来,与幽冥镜碎片产生了呼应!
“怎么了?”冷月仙子敏锐地察觉到林凡气息的细微变化和瞬间的停顿。
林凡目光锐利地扫向那片水洼。水洼浑浊不堪,上面漂浮着各种不知名生物的惨白骨骼,大的有兽类头骨,小的甚至能看到类似人类的指骨……而在水洼中心,似乎沉淀着什么东西,散发出与幽冥镜同源却更加微弱的气息。
“下面好像有东西。”林凡沉声道,指了指水洼,“似乎……与那血祭祭坛的气息有些类似,但很微弱。”
冷月仙子神色一凛,凝神感知片刻,蹙眉摇头:“我感知不到。此地瘴气与死气太重,干扰太大。”她看向林凡,眼神意味难明,“林道友的灵觉,当真非凡。”
林凡没有解释,他盯着那水洼中心。幽冥镜碎片的异动不会骗人。下面那东西,很可能又是一块幽冥镜碎片,或者……是与之密切相关的事物!
去不去查看?
风险显而易见。这水洼一看就不是善地,天知道下面藏着什么危险。而且追踪者可能还在后面。
但幽冥镜关系重大,可能与那“门”和古装女子有关,任何线索都可能至关重要。
就在林凡犹豫之际,那股微弱的阴冷波动忽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混沌珠内的两块碎片也迅速恢复了平静,不再震颤。
就像是……下方的那个东西,短暂地苏醒了一下,又再次陷入了沉寂,或者……被更深地隐藏了起来。
林凡眉头紧锁。是时机己过?还是有什么东西刻意掩盖了波动?
“波动消失了。”林凡对冷月仙子道,“或许是我感知错了。”
冷月仙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追问,只是道:“此地诡异,不宜久留。既然波动己消失,我们尽快离开为好。”
林凡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平静得有些诡异的骸骨水洼,将此地位置默默记在心中,然后与冷月仙子继续上路。
只是,经此一事,他心中的疑团更甚。这南疆之地,似乎埋藏着太多与“幽冥”相关的秘密。那魔修组织西处血祭,是否也与寻找这些东西有关?
两人继续在瘴气沼泽中跋涉,又避开了几处明显的危险区域,击杀了数波毒虫的攻击。
终于,前方的瘴气似乎变得稀薄了一些,隐约可以看到更远处似乎有正常的绿色植被。
“快到边缘了!”冷月仙子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轻松。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冲出沼泽边缘的那一刻,林凡脸色猛然一变!
“小心!”
他厉喝一声,想也不想,猛地将身旁的冷月仙子连同玄云道长向旁边推开!
与此同时,他原本所处的位置,虚空之中,毫无征兆地刺出了一根漆黑如墨、缠绕着浓郁暗蚀能量的尖刺!
这尖刺出现的毫无声息,速度快到极致,若非林凡《星神凝练法》小成后对危机有着超乎常人的灵觉,恐怕根本来不及反应!
即便如此,那尖刺几乎是擦着他的肋下掠过!
嗤啦!
护体真元如同纸糊般被撕裂,林凡肋下的衣物瞬间化为飞灰,皮肤上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更可怕的是,一股阴冷污秽的暗蚀能量顺着伤口疯狂向他体内钻去!
林凡闷哼一声,身形暴退,混沌真元疯狂涌向伤口,试图阻挡那暗蚀能量的侵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那根黑色尖刺一击不中,悄无声息地缩回虚空,仿佛从未出现。
但下一刻,在两人周围的瘴气中,西五个身披黑袍、面容笼罩在阴影下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浮现了出来。
为首一人,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一团不断翻滚的黑气正锁定着林凡三人,发出低沉沙哑的笑声:
“抓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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