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松枝的缝隙，洒在古寺前的空地上，将昨夜雨水留下的水洼照得亮晶晶的，像散落的碎银。
花木苑坐在那棵她常躲的松树下，指尖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张白色的棉帕——这是清心昨天递给她的，帕角绣着的小莲花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是他身上的气息。
她把帕子贴在胸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昨天他让她进寺避雨，给她帕子，还为她生了火堆，这些细微的举动，像一缕暖阳，驱散了她多日来的委屈和不安。她甚至开始幻想，或许只要她再坚持一段时间，他就会慢慢接受她，哪怕她是妖，哪怕人妖殊途。
“不过是一张帕子，也值得你这样宝贝？”
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花木苑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浅青色道袍的女子。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发髻高挽，插着一支玉簪，面容清丽，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傲气。她手中握着一柄拂尘，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力波动，一看便知是修行多年的女修。
花木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将帕子藏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女子：“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她能感觉到，这女修的修为不低，而且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敌意。
女子缓步走上前，目光落在花木苑藏在身后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缠着清心大师。”
“我没有缠着他！”花木苑立刻反驳，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我只是……只是远远看着他，没有打扰他。”
“远远看着？”女子嗤笑一声，拂尘轻轻一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千年蛇妖花木苑，自灵山脚下桃花林起，就一路跟着大师，几次三番试图靠近他，甚至还敢在黑松林出手干预他降妖，你这叫‘没有打扰’？”
花木苑愣住了，她没想到这女修竟然知道她的身份，还知道她跟着清心的事。她握紧了藏在身后的帕子，指尖微微泛白：“我对大师没有恶意，我只是……”
“只是倾慕他？”女子打断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一只修行千年的妖，浑身沾满妖气，也配倾慕清心大师？大师是天生佛骨，未来是要成佛的人，你这样的妖，只会是他修行路上的魔障，是玷污他佛心的污秽！”
“我不是污秽！”花木苑猛地站起身，眼眶瞬间红了，“我从未害过人，也从未想过要扰乱大师的佛心！我只是喜欢他，这有错吗？妖就不能喜欢一个人吗？”
“喜欢？”女子眼神更冷，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你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妖的执念，是会毁了大师的魔障！大师慈悲，不愿伤你，才一次次容忍你，可你却得寸进尺，竟然还敢接受他的帕子，你配吗？”
她说着，拂尘一扬，一道浅青色的灵力朝着花木苑袭来。花木苑猝不及防，被灵力击中肩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松树，疼得她眉头紧皱。
“你别太过分！”花木苑捂着肩膀，怒视着女子，妖力在体内隐隐躁动——她不想动手，尤其是在清心可能出现的地方，可这女修的步步紧逼，让她无法再忍耐。
女子看着她眼中的妖力波动，不仅不怕，反而笑得更冷：“怎么？想动手？你若敢在这里动用妖力，惊扰了大师，大师只会更厌恶你。你以为他昨天对你好，是对你有情？不过是他佛门弟子的慈悲心发作，可怜你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罢了。”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中了花木苑的心。
她不得不承认，女子说的，或许是对的。清心昨天对她好，或许真的只是出于慈悲，而不是她幻想中的“不一样”。她是妖，他是佛，他们之间，本就没有可能。
看着花木苑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语气却放缓了几分，像是在“好心”提醒：“其实，你若真想靠近大师，也不是没有办法。”
花木苑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什么办法？”
女子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我听说，大师最近在寻找一种叫‘清心草’的灵草，这种草能净化心神，辅助修行，对大师突破境界很有帮助。只是这清心草极为稀有，只生长在灵山余脉的‘静心谷’中。”
“静心谷？”花木苑从未听过这个地方。
“没错，就是静心谷。”女子点头，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那静心谷有些特殊，外围有一层天然的结界，寻常人进不去，只有身带纯净妖气的妖，才能穿过结界。而且谷中不仅有清心草，还有大师喜欢的‘忘忧花’，你若能采到清心草和忘忧花，亲手送给大师，大师说不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花木苑的心跳瞬间加速了。
清心草能帮他修行，忘忧花是他喜欢的花，若是她能采到这些，送给清心，他会不会真的对她不一样？会不会觉得，她虽然是妖，却也能为他做些有用的事？
“可是……”花木苑有些犹豫，“我从未听过静心谷，也不知道在哪里。而且，既然是灵草生长的地方，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自然是有的，但为了大师，这点危险又算得了什么？”女子语气带着煽动，“至于位置，我可以告诉你——从这里往东南方向走三十里，看到一片开满白色野花的山坡，山坡后面就是静心谷。不过你要记住，一定要在正午之前进去，正午之后，谷中的瘴气会加重，很容易迷路。还有，谷中有一块刻着‘静心’二字的石碑，清心草就长在石碑附近，你找到石碑，就能找到草了。”
她说得条理清晰，细节具体，让花木苑不由得不相信。她看着女子，眼中满是感激：“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
“不必谢我。”女子打断她，语气冷淡下来，“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因为不懂方法，一首缠着大师，惹大师烦心。你若能采到灵草，帮到大师，也算是你的造化。但你要记住，若是你敢在谷中耍什么花样，或是伤害大师，我绝不会放过你。”
“我不会的！”花木苑连忙保证，“我只是想帮大师，没有别的心思。”
女子冷哼一声，不再多说，转身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消失在晨光中。
看着女子离去的方向，花木苑心中的激动压过了疑虑。她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静心谷，采到清心草和忘忧花，送给清心，让他知道，她虽然是妖，却也能为他做些事。
她没有多想，女子为何会突然告诉她这些，也没有怀疑静心谷是否真的像女子说的那样简单。她满脑子都是清心的身影，满脑子都是他可能会对她露出的温和眼神，这份执念，让她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简单收拾了一下，花木苑便按照女子所说的方向，朝着东南方走去。
三十里的路程，对修行千年的她来说并不算远。约莫一个时辰后，她果然看到了一片开满白色野花的山坡。山坡上的野花随风摇曳，像一片白色的海洋，看起来宁静而美丽。
山坡后面，果然有一个山谷的入口。入口处萦绕着淡淡的白色雾气，像一层薄纱，若隐若现，正是女子所说的“天然结界”。
花木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着入口走去。果然，她刚靠近雾气，身上的妖力就与雾气产生了共鸣，雾气自动分开，为她让出了一条通道。
她心中一喜，更加坚信了女子的话，快步走进了山谷。
山谷内的景象，比她想象中还要美丽。谷底长满了翠绿的青草，溪水潺潺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草木清香。阳光透过谷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道道光柱，落在地上，像童话中的场景。
“这里就是静心谷吗？真漂亮。”花木苑忍不住感叹，心中的不安渐渐消失。她按照女子的提醒，开始寻找刻着“静心”二字的石碑。
谷不算大，她找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谷底的一处悬崖边，找到了那块石碑。石碑约莫一人高，通体呈青灰色，上面用古篆刻着“静心”二字，字迹苍劲有力，却不知为何，透着一股淡淡的阴冷气息。
石碑附近，果然长着几株翠绿的灵草，叶片呈心形，顶端开着小小的白色花朵，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正是女子所说的清心草。不远处的溪边，还长着几株紫色的花朵，花瓣层层叠叠，看起来格外雅致，应该就是忘忧花。
“太好了！找到了！”花木苑欣喜若狂，快步走到石碑旁，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准备采摘清心草。
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清心草的那一刻，石碑上的“静心”二字突然亮起了暗红色的光芒，一股阴冷刺骨的气息，从石碑内部猛地爆发出来，瞬间将她笼罩。
“什么东西？”花木苑心中一惊，想要后退，却发现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
那股阴冷气息顺着她的指尖，迅速钻入她的体内，像是无数条冰冷的小蛇，在她的经脉中游走，所过之处，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她的妖力在体内剧烈躁动起来，却无法抵抗这股阴冷气息的入侵，反而被这股气息一点点吞噬、污染。
“不……不要……”花木苑痛苦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侵入她的识海，那东西充满了恶意和怨恨，不断地诱惑着她的负面情绪——
“他是佛，你是妖，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他对你好，只是出于慈悲，他心里根本没有你……”
“他看不起你，厌恶你，觉得你是污秽，是魔障……”
“不如杀了他，杀了所有看不起你的人，这样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这些声音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刺激着她的神经，放大着她心中的自卑、委屈和不甘。她想起了清心一次次的拒绝，想起了村民们的恐惧和排斥，想起了刚才那女修的嘲讽和不屑，想起了自己身为妖的无奈和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妖？为什么他不能喜欢我？”
“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伤害我？”
“既然你们都看不起我，那我就毁了你们！毁了所有阻碍我的人！”
阴冷气息感受到她心中的负面情绪，变得更加狂暴，迅速占据了她的识海。她的瞳孔渐渐失去了焦距，变成了暗红色，周身的妖力也染上了黑色的邪气，变得狂暴而嗜血。
“啊——！”
花木苑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不受控制地爆发出强大的邪气和妖力。她猛地站起身，眼神空洞而疯狂，朝着谷外冲去。
她己经失去了理智，被邪念彻底控制。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破坏，杀戮，让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而在山谷入口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之前那个告诉花木苑静心谷位置的女修——灵汐，正冷眼看着花木苑疯狂冲出山谷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
她手中捏着一枚黑色的符咒，符咒上的纹路正是刚才激活石碑邪气的媒介。这静心谷哪里是什么生长灵草的地方，根本就是灵山历代高僧封印上古邪念的禁地！那所谓的“清心草”，不过是邪念凝聚而成的幻象，用来引诱不知情的妖或人靠近石碑，触发邪念封印。
她早就知道这里是禁地，也知道邪念会吞噬妖的心智，让妖变得狂暴嗜血。她故意告诉花木苑这里有清心草，就是为了让花木苑闯入禁地，被邪念控制，做出伤人的事。
到时候，清心看到被邪念控制、伤害无辜的花木苑，一定会出手诛灭她。这样一来，这只碍眼的蛇妖就再也不能缠着清心，而她，就能顺理成章地留在清心身边，成为配得上他的人。
“花木苑，这都是你自找的。”灵汐收起符咒，眼中满是得意，“谁让你不知天高地厚，敢和我抢清心大师？你这样的妖，就该魂飞魄散！”
说完，她化作一道青色流光，远远地跟在花木苑身后，准备去“欣赏”花木苑被清心诛灭的场景。
而此时的花木苑，己经冲出了静心谷，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村庄。
村庄里的村民们正在田间劳作，看到浑身散发着邪气、眼神疯狂的花木苑，都吓得惊慌失措，纷纷尖叫着逃跑。
“妖怪！有妖怪！”
“快跑啊！她要杀人了！”
尖叫声刺激着花木苑的神经，她眼中的凶光更甚。她挥手发出一道黑色的妖力，击中了一个跑得慢的老人，老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不要……不要杀我……”一个孩子吓得瘫坐在地上，哭着求饶。
花木苑一步步走向孩子，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被邪念控制的疯狂。她抬起手，黑色的妖力在指尖凝聚，准备向孩子发起攻击。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佛光突然从天而降，瞬间挡在孩子身前，将花木苑的妖力击溃。
“孽障！休得伤人！”
一声威严而熟悉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
花木苑猛地抬头，只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脚踏莲花，手持禅杖，周身佛光璀璨，如同天神下凡，缓缓落在她面前——正是清心。
清心的脸色冰冷，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失望。他刚刚在古寺中感应到一股强大的邪气和妖气，还夹杂着村民的惨叫声，便立刻赶了过来，却没想到，看到的竟是被邪念控制、疯狂伤人的花木苑。
“花木苑……”清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花木苑看着清心，眼中的疯狂有了一丝松动。她脑海中，清心之前对她的温和、递给她帕子的画面，与邪念的诱惑相互交织，让她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大……师……”她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清醒的意识，“我……我控制不住……救……救我……”
可邪念的力量太过强大，她的话音刚落，识海中的邪念就再次爆发，彻底压制了她的清醒意识。她眼中的清明消失，再次被疯狂取代。
“救你？”她嗤笑一声，声音变得尖锐而陌生，“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觉得我是妖，是污秽，是魔障！我要杀了你！杀了所有看不起我的人！”
她说着，再次发起攻击，黑色的妖力带着邪气，朝着清心疯狂袭来。
清心看着眼前彻底被邪念控制的花木苑，心中痛如刀绞。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他知道，他不能让她再伤人，更不能让她彻底堕入魔道。
他握紧禅杖，周身佛光暴涨，金色的光芒与黑色的妖力在半空中碰撞，发出剧烈的轰鸣声。
“花木苑，醒醒！”清心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不要被邪念控制！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醒醒！”
可他的呼唤，在邪念的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花木苑的攻击越来越疯狂，黑色的妖力不断冲击着他的佛光，甚至有几道妖力突破佛光，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了几道深深的伤口。
鲜血从清心的手臂上滴落，落在地上，染红了青石板。
看着清心受伤，花木苑识海中的清醒意识再次挣扎起来，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攻击的力度不自觉地减弱了几分。
可这细微的松动，很快就被邪念压制。她再次发起攻击，这一次，她的目标不是清心，而是旁边的村民。
“既然你不肯杀我，那我就杀了他们！我要让你看看，你所谓的慈悲，在我这只妖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清心瞳孔骤缩，他没想到花木苑会突然改变目标。他来不及多想，立刻瞬移到村民面前，用身体挡住了花木苑的攻击。
“噗！”
黑色的妖力击中清心的后背，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素白的僧袍。
“大师！”村民们惊呼出声，眼中满是担忧。
清心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花木苑，眼中的冰冷渐渐被痛苦取代。他知道，他不能再犹豫了。
他举起禅杖，金色的佛光在禅杖顶端凝聚，形成一道锋利的光刃。
“花木苑，别怪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贫僧今日，必须诛邪。”
禅杖挥下，金色的光刃朝着花木苑斩去。
花木苑看着斩来的光刃，眼中没有恐惧，只有被邪念控制的疯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她没有躲闪，反而朝着光刃冲去，仿佛想要借此结束自己的痛苦。
就在光刃即将击中花木苑的那一刻，清心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看着花木苑眼中那丝一闪而过的痛苦和求救，想起了她之前在雨中为他挡雨的样子，想起了她拿着帕子时的珍惜和感激，想起了她对他的那份纯粹而执着的喜欢。
他怎么能就这样杀了她？
禅杖在半空中停下，金色的光刃渐渐消散。清心看着花木苑，心中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要救她，哪怕耗费修为，哪怕冒着被邪念反噬的风险，他也要将邪念从她体内剥离，救回她的清醒意识。
“孽障，贫僧今日，不诛你，只诛邪！”
清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没有了冰冷，只有坚定和决绝。他周身的佛光再次暴涨，金色的光芒将花木苑和他自己一同笼罩。他举起禅杖，朝着花木苑的眉心，缓缓刺去——他要用禅杖中的佛力，强行剥离她体内的邪念。
花木苑感受到佛光的力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邪念在她体内疯狂反抗，黑色的妖气与金色的佛光在她体内剧烈碰撞，让她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啊——！好痛！大师！我好痛！”她哭着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坚持住！花木苑！”清心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再坚持一下！贫僧会救你的！”
他的修为在快速消耗，禅杖中的佛力源源不断地注入花木苑体内，与邪念对抗。他能感觉到，邪念的力量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而且极具腐蚀性，己经开始反噬他的佛力，让他的经脉传来阵阵刺痛。
但他没有放弃。他看着花木苑痛苦的样子，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把她从邪念的控制中拉回来。
远处的灵汐看到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她没想到，清心竟然没有杀花木苑，反而选择耗费修为救她！
“可恶！这个清心！竟然对一只妖这么上心！”灵汐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嫉妒和不甘，“不过没关系，邪念的力量那么强，他救不了她的！到最后，他不仅会救不了她，还会被邪念反噬，重伤甚至身死！到时候，我再出手‘清理’掉这只妖，大师还是我的！”
她冷笑着，继续躲在暗处，等待着清心和花木苑两败俱伤的那一刻。
而清心和花木苑，此刻正陷入与邪念的殊死搏斗中。佛光与妖气的碰撞越来越剧烈，整个村庄都被笼罩在金色和黑色的光芒中。村民们躲在远处，紧张地看着这一幕，祈祷着清心能战胜邪念，救回那个曾经为他们挡过危险的“妖”。
清心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可他握着禅杖的手，却越来越坚定。他看着花木苑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一丝清明的意识重新浮现，心中涌起一丝希望。
“快了……就快成功了……”他喃喃自语，再次加大了佛力的输出。
禅杖顶端的佛光越来越亮，终于，一道黑色的邪气，从花木苑的眉心被强行剥离出来，化作一道黑色的影子，朝着远处逃窜。
“休想逃！”清心怒吼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出一道佛光，将黑色的邪念困住，封印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玉瓶中。
邪念被剥离，花木苑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她眼中的疯狂彻底消失，恢复了清明，却因为之前被邪念侵蚀和战斗的消耗，变得极度虚弱，意识渐渐模糊。
“大……师……”她看着清心，虚弱地开口，“我……我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
清心收起禅杖，踉跄着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轻轻扶起她，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心疼：“别怕，邪念己经被封印了，你没事了。做错的事，贫僧会陪你一起弥补。”
花木苑看着清心苍白的脸和手臂上的伤口，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她知道，自己让他失望了，还让他受了伤。
“对不起……大师……对不起……”她哭着说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清心的僧袍上。
清心看着她哭泣的样子，心中的痛苦和无奈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他伸出手，想要为她擦去泪水，却因为消耗过度，手刚抬起，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师！”花木苑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不让他摔倒。
远处的灵汐看到这一幕，气得差点咬碎牙齿。她没想到，清心竟然真的成功封印了邪念，还救了花木苑！虽然清心晕了过去，但只要他还活着，只要花木苑还在他身边，她就没有机会！
“花木苑，你给我等着！”灵汐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一次算你运气好，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你魂飞魄散！”
说完，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消失在远方。
村民们见邪念被封印，连忙跑了过来。看到晕倒的清心和虚弱的花木苑，大家虽然依旧对花木苑心存警惕，却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排斥她——毕竟，她是被邪念控制才伤人的，而且清心大师也救了她。
“大师好像晕过去了，我们快把他抬到村里的医馆去吧！”
“还有她……要不要一起带过去？”
“大师都救了她，我们就先带她一起去吧，等大师醒了再说。”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抬起清心，花木苑也挣扎着站起来，紧紧跟在旁边，眼神中满是担忧和自责。
她不知道，这一次的邪念入侵，只是她和清心情劫的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痛苦和误会在等着他们，而那个暗中设计她的灵汐，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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