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一:漕帮·清洗后的余波与张信的警觉
锦衣卫以雷霆手段清洗了赵堂主和孙长老的势力,在漕帮内部造成了巨大的权力真空和恐慌情绪。一时间,帮内人人自危,以往嚣张跋扈的气焰收敛了许多,运河上的秩序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陈老则趁机安插了不少忠心可靠的中下层骨干,接手了空出的职位和地盘,暗中巩固了权力。表面上,他对锦衣卫的“协助清理门户”表示“感谢”,甚至送上一份厚礼,姿态放得极低。
然而,张信在最初的得意过后,却渐渐感到一丝不对劲。
太顺利了。
赵堂主和孙长老倒台得太过轻易,证据来得太过“恰到好处”。就像……就像有人故意把肥肉送到了他的嘴边。
他开始重新审视那些“投诚者”送来的情报,发现其中虽然细节详实,但深究下去,却总在最关键的人物关系链上缺少一环,无法首接指向陈玄本人。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精心控制着情报的流量和指向。
“我们……是不是被当枪使了?”张信阴沉着脸,对高礼说道。
高礼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借我们的手,清除异己?”
“哼!”张信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好个陈玄!好个借刀杀人!本官倒是小瞧了你这漕帮画师!”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对手的老谋深算。但事己至此,他骑虎难下。如果承认自己被利用,岂不是显得无能?
“既然他喜欢玩火,那本官就给他添一把柴!”张信眼中闪过狠戾之色,“他不是想稳坐钓鱼台吗?我偏要让他不得安宁!高礼,继续给本官查!重点查陈玄经手的所有账目,尤其是与书画、古籍、珍玩采购相关的!还有他那些‘文人雅士’的朋友,一个一个给本官摸清楚底细!我就不信,他真能做到天衣无缝!”
张信转变了策略,从大面积撒网改为重点攻坚,试图从陈老最不可能出错的“雅癖”和社交圈中找到破绽。这是一场更耐心、更精细的较量。
线二:水下暗仓·破译与成长
水下暗仓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阿绣(阮娘)在沉默老者的照看下,身体逐渐康复。她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研究那本《心经》和密码本。
起初,那些看似杂乱的针孔、墨点晕染的痕迹让她毫无头绪。但她凭着绣娘特有的耐心和细致,一点一点尝试,对照药粉,慢慢破译出简单的词汇和短句。
大多是些日常联络的暗号,如“安全”、“危险”、“转移”、“等待”。
随着练习的深入,她开始能解读出更复杂的信息。她知道了外面世界的大致情况:张信在漕帮的清洗、陈老面临的压力、以及……对她的弟弟苏衡的寻找仍在继续,但暂无进展。
每一次成功破译,都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成就感。她不再是被动接收信息的棋子,而是开始能“听懂”这无声世界的密语。
这一日,她照常用药粉涂抹书页,一行隐藏的信息渐渐显现:
“风紧,暂缓。潜龙勿用,砥砺锋芒。”
她怔怔地看着这行字。“潜龙勿用”,这是《易经》中的卦辞,意思是君子应韬光养晦,等待时机。这是陈老和“文先生”对她的告诫和期望。
一股暖流混合着酸楚涌上心头。她不再是那个只能哭泣和恐惧的孤女了。她有了新的名字(阮娘),有了需要学习的技能,有了虽然渺茫却存在的希望。
她拿起针线,在一块素帕上,按照密码本的规则,极其生疏却认真地,绣下了她想要送出的第一条信息:
“安好,己知。盼弟讯。”
她将绣帕交给那沉默的老者。老者看了一眼,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烬余录:永乐暗涌》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点了点头,将其收入怀中。
阿绣知道,这条信息会被安全地送出去。
她正在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重新与世界连接。
线三:北平·汉王的困境与毒计
汉王朱高煦在北平的日子同样不好过。慈航庵据点被拔除,数名精锐“影舞者”折损,江南情报网受到重创,这让他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更让他心烦的是,父皇似乎因为边境和朝堂的一些事情,对他的态度越发微妙,几次召见都语带训诫。太子党则趁机步步紧逼。
“都是那个该死的苏婉!”朱高煦将一切不顺归咎于此,“若不是为了找她和那莫须有的‘信物’,本王何至于损失如此惨重!”
他绝不会承认是自己野心勃勃所致。
“王爷息怒。”那位山羊胡幕僚再次献计,“锦衣卫张信如今在苏州查得紧,我们的人不便再大规模活动。但苏衡那小崽子,或许……可以换个方式利用。”
“哦?怎么说?”
“既然‘影舞者’难以接近,或许可借刀杀人。”幕僚阴恻恻地道,“想办法让张信‘偶然’得知,他苦苦寻找的苏婉,其幼弟苏衡可能并未藏在什么秘密基地,而是就被关押在……北平城内,某处与汉王府‘有关’的地方。”
朱高煦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祸水东引?让张信那條疯狗来咬本王?不对,是让他去咬……太子?”
幕僚露出狡猾的笑容:“王爷英明。只需放出模糊的风声,指向太子门下某位官员的别院。张信必然如获至宝,上报纪纲。无论查证结果如何,都足以在陛下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让太子惹上一身骚。届时,王爷便可坐收渔利。至于苏衡……事成之后,是死是活,再无价值。”
好一条毒计!既报复了张信和太子,又彻底解决了苏衡这个麻烦!
朱高煦抚掌大笑:“妙!妙极!此事交由你去办,务必做得隐秘!”
线西:暗线·芸娘与影七的“默契”
苏州城外,荒山。
芸娘(兰)与影七再次相遇。这一次,没有剑拔弩张,气氛反而有种诡异的平静。
“ ‘影七’,你今日来,不是来杀我的吧?”芸娘率先开口,她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一丝异样。
影七沉默片刻,道:“王爷下了新命令。江南之事,暂缓。重心转移回北平。”
芸娘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哦?那倒是件好事。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 ‘兰’,”影七看着她,忽然道,“苏衡……可能不在江南了。”
芸娘的心猛地一跳:“什么意思?”
“只是猜测。”影七的声音依旧平淡,却透露出不寻常的信息,“近来北平有些……不寻常的动静。似乎有人在暗中打听多年前一些孩童的旧事。与苏家灭门的时间……吻合。”
他点到即止,不再多言,转身欲走。
“ ‘影七’!”芸娘叫住他,眼神复杂,“为何告诉我这些?”
影七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 ‘影舞者’的刀,不该用来对孩子。更何况……他可能是‘小姐’活下去唯一的念想。”
说完,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密林之中。
芸娘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影七的话是真是假?是又一个陷阱,还是他内心深处残存的一丝良知?
无论真假,这都是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苏衡可能被转移到了北平!
她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送出去!
地下世界的暗流,因一条关于孩童的模糊线索,再次汹涌起来。所有人的命运,似乎都系于那个生死未卜的男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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