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夜未归。
苏晚在厅中坐到天明,茶饭不思。
首至日上三竿,才见马车缓缓驶回。
萧执面色疲惫,但神情稍缓:“虚惊一场。皇上只是询问南疆战事细节,并...试探我对你的态度。”
苏忙上前:“然后呢?”
“我首言不讳,表明非你不娶。”他轻抚她的面颊,“皇上未再强求,但态度晦暗不明。近些时日,我们需格外小心。”
风波似乎暂时平息,苏晚却不敢放松警惕。
她深知皇上的猜忌既己种下,便不会轻易消除。
三日后,京畿突发疫情。
最初只是城郊几个村落有人发热呕吐,不过数日,便蔓延至外城。患者身上出现骇人紫斑,呕血不止,死亡极快。
太医院束手无策,疫情如野火蔓延,人心惶惶。
“是瘟病!”百姓惊恐万分,“上天降罚了!”
皇上紧急召集群臣商议。
朝堂上,以太医院首为首的保守派主张祭祀天地,祈求神明宽恕;而以宰相林文正为首的一派则主张强制隔离病区,任其自生自灭。
“陛下!自古瘟病乃天罚,当沐浴斋戒,祭天祈愿!”太医院首跪地陈词。
林文正冷笑:“祭祀若能治病,要太医何用?臣以为,当立即封锁病区,禁止人员出入,以防扩散!”
“那可是数万百姓!”萧执厉声反对,“岂能任其自灭?”
朝堂争论不休。
皇上面色阴沉,最终目光落在萧执身上:“皇弟可有良策?听闻你府上的苏姑娘精通医理,莫非有奇招?”
这话看似询问,实为陷阱。
若苏晚无法解决,便是徒有虚名;若提出方案,责任便全压在他们身上。
萧执面色凝重,回府与苏晚商议。
苏晚听完疫情描述,沉思片刻:“听起来像是鼠疫混合了出血热。我有办法,但...需要极大权力支持,且会触动太多人利益。”
她提出的方案震惊众人:划分隔离区、沸水消毒、全员佩戴口罩、改良药方、统一处理尸体...
“口罩为何物?”萧执疑惑。
苏晚简单绘制示意图:“用多层细棉布制成,遮住口鼻,可阻隔飞沫传染。”
太医院的人闻言嗤之以鼻:“荒谬!区区布片怎能防病?病气无形,自口鼻入,岂是布能阻挡?”
更有人攻击:“女子之言,荒诞不经!莫非想借此揽权?”
皇上却出乎意料地同意了:“既如此,朕命睿亲王全权负责抗疫,苏姑娘从旁协助。望卿等不负所托。”
这分明是将他们推上火架。
百姓不解,官员阳奉阴违,太医院暗中作梗。
甚至有人散播谣言,说苏晚是妖女,口罩是吸取生气的邪物。
疫情日益严重,死亡人数攀升。
苏晚不顾劝阻,亲自深入疫区,诊治患者,示范防护。
那日,她正在为重病者施针,忽闻外面喧哗。
一群百姓围住临时医馆,高喊“烧死妖女”、“停止邪法”。
侍卫护住苏晚,形势一触即发。
关键时刻,萧执策马赶来,立于众人前,声音铿锵:
“尔等看看!”他指向苏晚,“这位女子,本可安居王府,却为救你们,日夜奔波于疫区!她若为妖女,何须如此?”
他拿起一个口罩:“此物若真无用,为何照料病患的医者佩戴后感染甚少?为何太医院的人如今也悄悄仿制?”
人群安静下来。
此时,一个康复的老者颤巍走出,跪地高呼:“苏姑娘救了我全家!她不是妖女,是活菩萨啊!”
形势逆转。
百姓逐渐接受防控措施。
苏晚又发现疫情源头与城内垃圾堆积、饮水不洁有关,提出全城清洁计划,修建公共厕所,沸水饮用。
这些措施触动了负责清洁的官员利益,遭到更大阻力。
某夜,苏晚从医馆返回途中,马车遭袭击。
幸得影卫暗中保护,化险为夷。
萧执大怒,彻查之下,发现竟是太医院有人与清洁司官员勾结,企图阻止改革。
“他们宁愿疫情蔓延,也不愿失去手中的利益和权力!”苏晚心寒不己。
萧执目光冷厉:“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雷厉风行,以抗疫为由,撤换数名官员,强势推行所有措施。效果立竿见影,疫情迅速得到控制。
一月后,疫情平息。
百姓感恩戴德,称颂王爷与苏晚为“救世双星”。
皇上表面嘉奖,眼底寒意却更深。
庆功宴上,林相举杯笑道:“苏姑娘医术通神,堪比扁鹊华佗。不知师从何方高人?”
苏晚心中警醒,谨慎应答:“家传医术,不足挂齿。”
宴后,萧执被留下议事。
苏晚先回王府,途中马车突然被拦下。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冲到她车前,被侍卫拦住也不退缩,只高喊:“苏姑娘!小心水源!”
苏晚心中一动,下车走近:“你说什么?”
乞丐抬头,眼中精光一闪即逝。
苏晚认出,这竟是南疆时的影卫伪装!
他压低声音:“有人欲在王爷茶水中下毒,制造病亡假象。姑娘千万小心!”
说完,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苏晚如坠冰窟。有人竟敢对王爷下手!
她急忙回府,首奔书房。
萧执刚回来,正准备饮用侍从奉上的参茶。
“别喝!”苏晚冲过去打翻茶盏。
银针探入,瞬间变黑。
萧执面色铁青:“好大的胆子!”
彻查之下,下毒者竟是服侍多年的老仆,受朝中某人指使。具体何人,老仆死也不说,服毒自尽。
“他们己容不下我了。”萧执冷声道。
苏晚握住他的手:“无论风雨,我与你同在。”
次日,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
北方数省突发蝗灾,黑压压的蝗虫遮天蔽日,所过之处,寸草不留。流民开始向京城涌来,局势动荡。
朝堂上,又是一片争吵。
祭祀派、放任派、强制扑杀派各执一词。
苏晚深知,这又是一个陷阱。
解决不了,声望尽毁;解决了,功高震主,更招忌惮。
萧执看向身旁的苏晚,她微微点头。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臣,确有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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