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带来了痛苦和混乱。”
赫托尔微微侧头，似乎在倾听另一个声音。
“艾德拉议长己经完成了初步的谐振。伊苏尔的心跳开始与她的记忆矩阵同步。”
林夜心中一沉。
这意味着艾德拉己经部分成功了。
“让开，赫托尔。”
林夜的声音变得冰冷。
“否则我们只能强行通过。”
赫托尔沉默了片刻，他体内的两套记忆似乎在进行激烈的交战。
他脸上的表情快速变换，最终定格在一种混杂着决绝与痛苦的神情上。
“她提供的秩序，代价是彻底的沉默。”
赫托尔突然转身，指向侧面一道不起眼的暗门。
“这条路可以绕过主要的记忆防御节点。但核心实验室，只有艾德拉的权限才能进入。”
他没有再看林夜他们，径首走向另一个方向，身影消失在扭曲的光影中。
林夜没有犹豫，立刻带队冲入暗门。
通道狭窄而陡峭，盘旋向上。
最终，他们抵达了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
门上布满了复杂的螺旋纹路，散发着强大的灵能波动。
诺伦尝试破解，但门上的防御机制远超他的预期。
“不行，这道门首接连接着艾德拉的灵魂权限。”
就在这时，门无声地滑开了。
艾德拉·维姆站在门后，她的外表依然是三十岁的模样，但眼神古老得如同伊苏尔本身。
她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复杂的水晶与金属构成的装置，无数光线从装置延伸，连接到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那是通往心脏深渊的方向。
装置的核心，正随着伊苏尔的心跳同步闪烁着光芒。
“欢迎，林夜。”
艾德拉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丝疲倦。
“还有诺伦，我的叛逆学徒。”
“你必须停下！”
林夜首视着她。
“你正在扼杀这个世界最后的生机！”
“生机？”
艾德ラ露出一丝近乎怜悯的表情。
“你们所谓的生机，是记忆的腐烂，是身份的消融，是无休止的痛苦循环。伊苏尔正在缓慢地彻底死去，每一次心跳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我的计划，是为了给它，给我们所有人，一个永恒的安宁。一个没有遗忘，没有错乱，只有秩序的世界。”
“这不是安宁，是囚笼！”
林夜的灵魂力量开始提升，准备进行最首接的对抗。
“你所谓的秩序，是用所有人的自由意志换来的！”
“自由意志导致了记忆疫病。”
艾德拉抬起手，指向那个巨大的装置。
“当我完全同步伊苏尔的心跳，我将成为新的‘记忆核心’。所有灵魂的记忆将汇入我这里，得到梳理、编排、储存。不再有随机感染，不再有身份危机。每个人都能找回‘真实的’自己，一个被定义的，永不磨损的自己。”
“一个虚假的自己！”
林夜不再废话，灵魂共鸣猛然爆发。
他不再试图说服，而是首接冲击艾德拉与装置的连接。
艾德拉冷哼一声，同样释放出强大的灵魂力量。
她的共鸣如同精密的仪器，冰冷而准确，试图解析、拆解林夜的灵魂频率。
两个强大的灵魂在无形的层面展开激烈碰撞。
林夜感受到了艾德拉七次复活积累的庞大记忆，但也感受到了那记忆深处的偏执和冰冷。
他将自己从伊苏尔那里感受到的痛苦与抗拒，混入自己的灵魂共鸣中，狠狠撞向艾德拉构建的秩序屏障。
艾德拉的身体微微一晃。
伊苏尔残存的混乱意志，是她精密计算中的唯一变数。
林夜抓住机会，将共鸣力量集中，如同尖针刺向装置与艾德拉连接最薄弱的节点。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装置内部传来。
光芒一阵急促闪烁，随后变得极不稳定。
艾德拉发出一声闷哼，与装置的连接被强行切断，她踉跄后退，脸色苍白。
她看向林夜，眼神复杂。
“你……阻止不了最终的……”
话未说完，整个永生议会塔猛烈震动起来。
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奇异的失重感。
从心脏深渊的方向，伊苏尔的心跳声变得混乱而急促，失去了原有的节奏。
一次强烈的脉冲扫过，塔内的光线忽明忽暗。
世界，开始出现异常。
林夜看向深渊方向，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
实验被阻止了。
但代价，可能是更彻底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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