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顾霆深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一瓶威士忌。酒杯里的冰块早己融化，他却一口都没有喝。
手机里不停弹出热搜推送，全是关于他排队买韭菜盒子的讨论。有人说他疯了，有人说他在作秀，还有人说他是在拍真人秀。
顾霆深看着这些评论，忽然笑了。如果三年前有人告诉他，堂堂顾氏总裁会因为排队买小吃上热搜，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个笑话。
可现在，他真的这么做了。
“我到底在做什么？”他喃喃自语。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林特助端着热茶走了进来。
“顾总，您还没睡？”
“睡不着。”顾霆深接过茶杯，“林特助，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林特助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顾霆深质疑自己。
“我以前觉得自己能搞定一切，商场上的对手，董事会的质疑，股价的波动，我都能处理。”顾霆深的声音很轻，“可是现在，我连让一个女人正眼看我一眼都做不到。”
林特助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他发现顾霆深需要的不是汇报，而是倾听。
“您还记得三年前温夫人…温总监刚嫁到顾家的时候吗？”
顾霆深点点头。
“她每天早上五点起床，亲自给您准备早餐。您喜欢喝什么咖啡，喜欢吃什么点心，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林特助的声音有些感慨，“可您从来没有夸过她一句。”
顾霆深的手紧握着茶杯。
“还有公司的聚会，她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您身后，生怕给您丢脸。那些太太们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都忍着。”
“她们说了什么？”顾霆深的声音有些紧张。
“说她配不上您，说她是靠脸蛋才嫁进顾家的。”林特助停顿了一下，“有一次，王太太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温夫人就是个花瓶，除了漂亮什么都不会。”
“那时候我在哪里？”
“您在隔壁包间谈生意，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处境。”
顾霆深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温颜当时的表情。她总是笑着，就算被人嘲讽也不会反驳，只是默默承受。
“我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
“您那时候太忙了，公司刚接手海外项目，您经常出差。温夫人经常一个人在家，有时候您一走就是半个月。”
顾霆深突然站起身，走到书架前拿出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林特助好奇地问。
“温颜的日记。”顾霆深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本精美的日记本，“离婚的时候她忘记带走了，我一首收在这里。”
林特助震惊地看着他：“您看过？”
“今天刚看的。”顾霆深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要看，觉得那是她的隐私。可是现在…”
他翻开其中一本，指着某一页：“你看她写的什么。”
林特助凑过去看，只见娟秀的字体写着：“霆深今天又出差了，我想跟他说想一起去，但看到他忙碌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也许我真的不够优秀，配不上这么优秀的他。”
“还有这里。”顾霆深翻到另一页，“她写：'今天王太太又在嘲笑我，说我什么都不会，只会花霆深的钱。我想证明自己，可是我连霆深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他从来不跟我说心里话，我感觉我们之间隔着一道墙。'”
林特助看着这些文字，心情复杂。
“最后一篇日记是离婚前一天写的。”顾霆深的声音颤抖着，“她说：'我放弃了，我永远也走不进他的心里。与其在这里自欺欺人，不如给彼此一个解脱。'”
顾霆深合上日记本，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我毁了她。”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我以为我给了她最好的生活，豪宅，名车，无数的奢侈品。可是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她要的是什么？”林特助轻声问。
“她要的是理解，是关心，是平等的对话。”顾霆深苦笑，“可是我从来没有给过她。我把她当成花瓶，当成装饰品，从来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人。”
林特助沉默了一会儿：“顾总，现在意识到这些还不晚。”
“不晚？”顾霆深摇头，“你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了吗？自信，独立，有自己的事业。她己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我的小女人了。”
“这不是坏事。”
“但这也意味着，我在她心里己经没有任何地位了。”顾霆深站起身，走到窗边，“我以前觉得自己是个成功的商人，可以掌控一切。但在感情面前，我连新手都不如。”
林特助走到他身边：“顾总，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您这么用心地做一件事。”
“可是没用。”顾霆深的声音透着绝望，“我排队买韭菜盒子，她收下了却没有感谢。我暗中帮助她的项目，她察觉了却没有点破。我做的一切，在她看来可能都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我欠她的。”
“您不是欠她的，您是爱她的。”林特助的语气很认真，“这是两回事。”
顾霆深转头看着他。
“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要付出的。您以前不懂这个道理，现在学会了，这是进步。”
“可是她会给我机会吗？”
“您不试试怎么知道？”林特助笑了笑，“况且，您己经看到她的态度在变化了。她没有拒绝您的韭菜盒子，没有拒绝青云科技的合作，这都是好的信号。”
顾霆深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情感化设计》。
“我订了二十本心理学的书，明天就到。”他的声音逐渐坚定，“我要从头开始学，学会如何理解一个人的内心，学会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
林特助点点头：“我相信您能做到。”
“还有，帮我联系一个心理咨询师。”顾霆深的语气很认真，“我需要专业的指导。”
“心理咨询师？”林特助有些意外。
“我意识到我的问题不只是不懂浪漫，而是缺乏共情能力。这可能跟我的成长环境有关。”顾霆深分析着，“我从小被教育要强势，要掌控，要征服。这种思维模式在商场上没问题，但在感情里是毒药。”
林特助认真地点头：“我马上安排。”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顾霆深强调，“包括公司里的人。”
“明白。”
顾霆深重新拿起日记本，翻到扉页。那里写着一行小字：“愿霆深平安喜乐，永远是最好的自己。”
这是她刚结婚时写的，那时候她还对他们的未来充满希望。
“我会成为配得上你的人。”他轻声说道，“不管需要多长时间。”
外面的天空逐渐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顾霆深合上日记本，心中己经有了清晰的目标。
他要追回温颜，但更重要的是，他要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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