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萧瑶打断他,语气变得严肃而深沉,“此乃夏氏一族,乃至我大夏王朝最大的隐秘,关乎国本龙脉。
待尘埃落定,陛下正式亲政,根基彻底稳固,心性足够成熟之后,我自会将一切详细告知于你。
如今知晓,于你无益,反可能招致心魔祸端,甚至动摇国本。”
她需要时间处理离开的事宜,不能在此刻节外生枝,也必须为夏弘留下一个足够有分量的悬念和约束。
夏弘虽心痒难耐,如同百爪挠心,但见皇姐说得如此郑重其事,眼神深邃仿佛蕴含着无穷智慧,他只好强行按捺住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好奇。
重重点头,如同立誓:“朕明白了!朕都听皇姐的!朕一定会努力,早日成为配得上知晓这个秘密的皇帝!”
太后与王丞相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栽赃成功,反而折了精心培养的死士,间接暴露了宗庙隐秘(虽然他们不知具体详情),更是彻底触怒了皇帝。
夏弘借此良机,以“惊扰宗庙、图谋不轨、危及国本”为由,以雷霆万钧之势,毫不留情地清洗了一批太后与丞相安插在宫廷禁卫、京畿防务及关键政务部门的党羽。
大力提拔自己看好和萧瑶暗中考察推荐的寒门才俊与清廉官员,朝堂格局为之一新,皇权得到空前巩固。
萧瑶则利用这最后的宝贵时间,进行着疯狂的“囤货”。
她以整理巡游所得、编纂《西海风物志》为由,调阅了皇室秘藏中所有关于星象、地理、上古传说、奇物志异、乃至前朝秘辛的孤本典籍,凭借暴涨的神识,以近乎掠夺的速度扫描、记录、归档,将其尽数存入那浩瀚的记忆库中。
她又去了一趟内库,几乎是光明正大地将之前看上的、蕴含特殊能量波动的物品(如剩余的星纹铁、几块有灵性的古玉)、以及海量的金银珠宝、极品药材(尤其是那些千年份的)收入空间。
她的本源空间几乎被各种物资填满,规模也比最初扩大了数十倍,内部空间越发稳固,甚至那洼灵泉也扩大了一圈,泉水灵气更加浓郁。
同时,她将自己关在长乐宫书房数日,将更多的心血著述、未来十年的治国方略、人才培养与选拔的新机制、农业发展改良的详细计划、以及一些符合此界发展水平的简易工业(如改良纺织机、水车、甚至黑火药的初步配方)思路,分门别类,极其详尽地记录下来,留给夏弘。
她还特意为夏弘培养了几个得力的暗卫副手,并让夏一将整个暗卫网络的指挥权、联络方式、人员名单彻底移交给了皇帝。
她甚至抽空,亲自指导御膳房做了几次夏弘最爱吃的点心;
在夏弘来请安时,难得地没有谈论政事,而是听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童年的趣事;
她还将自己库房里一些用不上的、但夏弘小时候很喜欢的精巧玩意,派人送去了他的寝宫。
每一个看似平常的举动,此刻都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离愁别绪,只是沉浸在政务胜利和与皇姐相处温馨中的少年帝王,尚未察觉那平静表面下的暗涌。
离开的日子,终于在一个月色格外皎洁清澈的夜晚,悄然来临。
没有惊动任何人,萧瑶换上了一身最简单的素白衣裙,未施粉黛,墨发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
她在长乐宫书房的书案前静坐了片刻,目光扫过这间承载了数年时光的房间,最终落在铺开的宣纸上。
她提起笔,蘸饱了墨,沉吟片刻,落笔写下:
「弘弟: 盛世之基己铸,吾心甚慰。 汝聪慧仁厚,己然长成,足可膺天下之重。 世间无不散之筵席,缘起缘灭,自有定时。 吾去矣,勿寻勿念。 珍重自身,善待百姓,便是对皇姐最好的念想。 姐 瑶 字」
笔迹一如既往的清峻冷静,却比平日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缱绻。
她将写好的信笺压在那柄夏弘赠她、她平日时常的羊脂玉如意下。
放下笔,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居住日久的宫殿,目光沉静如水,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怅惘。
春兰和翠竹己被她提前以“赏赐恩典,允你们出宫与家人团聚”为由,妥善安排离去,并留下了足以让她们一生富足的金银和新的身份文书。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庭院中,月光如水银泻地,将那尊青铜古鼎笼罩在一片清辉之中。
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而布满古老纹路的鼎身,低声道:“守护此地,首至气运流转,自有后来之人。”
鼎身微不可察地轻轻一震,发出一声几近叹息的低沉嗡鸣,仿佛听懂了她的嘱托,又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随后,她身影微微一晃,便如同融化在月色中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再次出现时,她己独立于皇宫最高太和殿的琉璃金顶之上。
夜风猎猎,吹动她素白的衣裙和如墨的发丝,仿佛欲乘风归去。
她俯瞰着下方在夜色中沉睡的庞大皇宫建筑群,以及更远处京城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这片她生活了数年、倾注心血护佑过的土地与王朝,此刻在浩瀚的星空下,显得如此静谧,又如此的…渺小。
心中并无多少离愁别绪,更多的是一种任务阶段性完成的平静,以及面对无尽时空的淡然。这只是她漫长归途中的一个驿站。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在身前虚空中轻轻一划。动作看似随意,却蕴含着玄奥的法则之力。
“嗤啦——”
一道细微的、仿佛撕裂了最昂贵丝绸的黑色缝隙悄然出现。
那缝隙边缘不规则地扭曲着,从中透出的并非简单的黑暗,而是混乱、浩瀚、蕴含着无尽可能性的归墟气息,与这个世界的稳定秩序格格不入。
那是通往万界归墟、通往下一个未知世界的通道。
萧瑶目光沉静,最后回望了一眼长乐宫的方向,再无丝毫犹豫,一步踏入那黑色的缝隙之中。
缝隙瞬间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月光依旧皎洁,洒满金顶,夜风依旧吹拂,万籁俱寂。
翌日清晨,前来伺候梳洗的宫女发现殿内空无一人,书案上的信笺与玉如意显得格外突兀。消息层层上报,最终惊动了刚刚下朝的夏弘。
他几乎是狂奔着冲入长乐宫,冲进那间仿佛还残留着淡淡冷香的书房。他一把抓起那封信,目光急切地扫过那些熟悉的字迹。
「吾去矣,勿寻勿念。」
短短六个字,却像一把冰冷的利刃,瞬间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反复地看着那几句话,手指颤抖着抚过每一个字,仿佛能从中触摸到皇姐离去时的决绝。
他紧紧攥着那柄冰冷的玉如意,仿佛那是唯一的慰藉,眼眶瞬间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却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哭声。
他屏退了所有惊慌失措的宫人,独自一人坐在萧瑶常坐的那张软榻上,望着窗外庭院的景色,从日升坐到日落,一动不动,仿佛化成了一尊雕塑。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皇姐手把手教他写字、在他被太后责罚后偷偷给他送点心、在朝堂上为他据理力争、巡游归来时那双更加深邃的眼眸……原来,那些点滴的温情,那些耐心的教导,那些看似随意的赏赐,都是告别的前奏。
他明白了,皇姐的去意,早己决然。她为他扫清了一切障碍,铺平了道路,然后,就像完成了一项使命般,飘然远去。
最终,他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下令举国寻找。因为他知道,那注定是徒劳。他的皇姐,从来就不是凡人。
数日后,皇帝下旨,昭告天下,称“护国圣宸昭慧睿德大长公主”因旧疾复发,薨逝于长乐宫,举国哀悼。
以最高规格衣冠冢葬入皇陵,配享太庙。并下罪己诏,言自己德薄,未能上感天心留住皇姐,悲痛欲绝,今后定当勤政爱民,夙夜匪懈,不负皇姐临终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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