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花被罚扫茅房、当众检讨的消息，像长了腿一样飞快传遍了靠山村。连着好几天，村里人看见林桂花端着粪桶、捂着鼻子、一脸怨毒地在各个茅坑间穿梭，都绕着走，背地里指指点点，嗤笑不己。林有德这个村支书也彻底蔫了，走路都贴着墙根，不敢抬头。
窑洞里，林小满看着角落里那袋发霉的玉米面一天天见底，心里那点靠着系统弄来好东西的轻松感也快没了。辣椒水、压缩饼干、白面鸡蛋腊肉…每次兑换都像抽筋扒皮，头疼得厉害，身体发虚。这玩意儿不能当饭吃，更不能让弟弟妹妹长期靠这个活着。冬天窑洞能冻死人，必须想办法弄到正经粮食和御寒的东西。
靠工分？他们仨，小丫太小不能算劳力，小林勉强算半个童工，她一个半大姑娘，拼死拼活干一天，挣的工分也换不了多少口粮，还得看队里收成。大伯二叔虎视眈眈，林桂花恨毒了她，工分这条路，走不通。
她坐在窑洞口，望着村子后面那片光秃秃、乱石嶙峋的山坡。那是片没人要的荒山，石头缝里长着几丛稀稀拉拉的杂草。原主的记忆里，那地方土薄石头多，种啥啥不长，村里人都叫它“鬼见愁”。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开荒！开点自留地！书里后来政策松动，不少胆子大的偷偷开荒。现在虽然严，但村里人少地多，那片荒山根本没人管。要是能弄一小块，自己种点东西……
说干就干。第二天下午收工后，林小满没回窑洞，首接去了队部。队长赵大栓正蹲在门口，吧嗒吧嗒抽旱烟，眉头拧着，大概还在为粮食的事烦心。
“队长。”林小满走过去。
赵大栓抬头，看见是她，脸上的烦躁淡了点，眼神有点复杂。林桂花偷粮诬陷的事，他总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丫头。“小满？啥事？”
林小满指了指村后荒山的方向：“队长，我想问问…后面那片荒山，鬼见愁那块儿…我能…能开一小片自留地不？”她赶紧补充，“就一小片！保证不耽误队里的活！农忙时我第一个上工！”
赵大栓一愣，烟袋锅都忘了抽：“开荒？开鬼见愁？”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上下打量着林小满瘦小的身板，“那地方全是石头蛋子！野草都长不高！你开它干啥？种石头啊？白费力气！”
“我知道石头多，”林小满声音很稳，带着一股韧劲，“我就想试试。开点石头缝里的土，种点耐活的菜，给弟弟妹妹添口吃的。队长，我保证，就一小块，不占队里的好地！要是种不出啥，我也认了，就当锻炼身体。”
赵大栓皱着眉，吧嗒了几口烟。他看着林小满倔强的眼神，想起她爹林有田老实巴交的样子，又想起林桂花干的糟心事。这丫头确实不容易，爹没了娘跑了，带着俩小的住破窑洞。那片荒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石头缝里能刨出多少土？就由她折腾去吧，省得她再出别的幺蛾子。
“唉！”赵大栓叹了口气，摆摆手，“行吧行吧！就鬼见愁东边山脚那块，石头少点，你自己看着弄。丑话说前头，别指望能种出啥金豆子！那地，鸟都不拉屎！还有，队里的活计一点不能耽误！要是让我发现你偷懒…”
“谢谢队长！保证不耽误！”林小满立刻接口，脸上没什么喜色，但眼神亮了一下。
赵大栓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林小满转身就往荒山走，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刚走到村尾，快到山脚那条小路时，旁边岔道上走过来一个人。清瘦，穿着洗得发白的旧灰布褂子，裤腿挽着，沾着泥点，背上背着一捆柴火。是陆沉舟。
两人打了个照面。陆沉舟脚步顿了一下，深黑的眼睛没什么情绪地扫过林小满，又顺着她走的方向，看向远处那片乱石坡。他额角那道伤结了暗红的痂，看着没那么吓人了。
“你要去开那片地？”陆沉舟开口，声音还是有点哑，但平静。
林小满有点意外他会主动搭话，点点头：“嗯。队长同意了。”
陆沉舟的目光在那片贫瘠的山坡上停留了几秒，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那片地，石头多，土层薄得可怜，下面全是风化的砂砾。酸碱性也不合适，存不住水，也存不住肥。”他的语气很平淡，像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种不了东西。白费力气。”
林小满眨了眨眼，看着他：“陆知青，你懂农学？”
陆沉舟沉默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淡淡道：“常识。”
“哦，”林小满也不追问，看着那片在夕阳下泛着灰黄冷光的荒山，嘴角却微微向上弯了一下，“我知道难。但总得试试呗。不试试，怎么知道石头缝里长不出东西？”她语气轻松，带着点不管不顾的劲儿。
陆沉舟看着她脸上那点近乎天真的固执，没再说话。他背紧柴捆，迈开步子，朝着知青点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没什么温度的话：“随你。”
林小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土屋后面，耸耸肩。她走到鬼见愁东边的山脚。这里地势稍微平缓点，但正如陆沉舟说的，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灰白色的，棱角分明。石头缝里，勉强能看到一点点灰黄的、像沙子一样的薄土。几根蔫头耷脑的杂草在风里摇晃。
她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又抓起一把土，土里夹杂着砂砾，从指缝里簌簌地往下漏，干得像沙子。
确实够呛。
林小满放下石头，拍了拍手上的灰。她左右看看，确认附近没人。夕阳的余晖把山影拉得很长，西下寂静。她集中意念，眼前幽蓝的光幕浮现。
【兑换：耐旱速生优质菜种（混合装：菠菜、小白菜、小葱等，散装）】
【兑换：简易土壤改良剂/基础复合肥（小袋，拆外包装）】
【警告：精神力消耗！宿主体力值过低！】
熟悉的尖锐刺痛再次袭来，林小满闷哼一声，扶着旁边的石头才没摔倒。她咬着牙，把手伸进随身带的破帆布包里。
再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两个灰扑扑、看起来像是用旧报纸随意裹成的小包。一个包摸着里面是细小的颗粒，是菜种。另一个包稍微沉点，里面是灰白色的粉末状东西，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类似石灰的刺鼻气味。
她把那个装着粉末的小包拆开，里面是更简陋的油纸内袋。她把油纸袋口撕开一个小口子，露出了里面灰白色的颗粒粉末——这就是那所谓的“简易土壤改良剂/基础复合肥”。没有标签，没有任何标识，看起来就像是某种不知名的土粉或者石灰粉。
林小满看着手里这两包东西，又看了看眼前这片布满石头的贫瘠山坡。
能不能行，就看你们的了。
作者“Orbite”推荐阅读《八零逆袭：带着超市征服年代》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MH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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