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气，比刚才苏云汐发火时还要压抑。
苏云汐和上官晴慈的身体都绷紧了，呼吸下意识的放缓，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了顾川。
像两只被班主任抓到在密谋坏事的学生。
唯有顾川，在最初的错愕之后，迅速恢复了镇定。
他甚至还对着两位队员，投去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然后，他走到饮水机旁，给凌峰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动作自然的仿佛凌峰的出现本就在计划之内。
“凌队。”
顾川的语气很坦然。
“您都知道了？”
凌峰接过水杯，却没有喝。
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那块巨大的战术光幕前，像是在欣赏一幅杰作。
他的手指划过上面草拟的伏击地点，划过对“惩戒者”能力的推测，最后停留在那个预计的行动时间上。
“啧啧。”
凌峰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感叹。
“胃口不小。”
“刚端掉一个不痛不痒的酒吧据点，就想狩猎‘衔尾蛇’的王牌杀手了。”
他转过身，斜眼看着顾川。
“说说吧，这么详尽的情报，哪来的？别告诉我是你晚上做梦梦见的。”
“还有，你们三个，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一个文职研究员，加上你这个还没过实习期的小子，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对付衔尾蛇的内部处刑人？”
面对凌峰一连串的旁敲侧击，顾川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报告凌队，情报来源，是对‘迷雾酒吧’缴获的设备进行深度数据破解后的意外发现。”
他开始半真半假的“狡辩”。
“至于计划的可行性，我认为这是一次值得尝试的，以高风险换取高回报的主动出击。与其被动等待敌人出招，不如主动设局，将战场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完全符合一个优秀指挥官的思维逻辑。
但他绝口不提自己与夜秋罗的任何首接联系。
凌峰安静的听着。
他脸上的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一点点收敛。
等到顾川说完，他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行了。”
凌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别演了。”
“你小子，演技比你打架的本事进步快多了。”
他将水杯放在桌上，踱到顾川面前，说出了一句让苏云汐和上官晴慈瞳孔骤然收缩的话。
“你口袋里那个属于夜秋罗的蛇形耳坠通讯器，从你小子第一天把它从云顶会所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苏云汐和上官晴慈震惊的看向顾川。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顾川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更想不到的是，凌峰竟然早己洞悉了一切。
顾川沉默了。
在凌峰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面前，任何的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以为自己藏的很好。
原来，他就像一个在大人面前玩捉迷藏的小孩，自以为找到了绝佳的藏身处，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刚被甩，绝色执行官成我保镖 却不知大人从一开始就站在他身后，安静的看着他表演。
凌峰没有责备他。
他只是走到会议室的窗边，看着外面裁决所基地里穿梭的人员和车辆，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我年轻的时候……”
凌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
“也干过比你现在这事，更疯狂，更出格的勾当。”
“后来我才明白，有些盘踞在黑暗里的敌人，靠写在手册上的规矩，是打不倒的。”
他忽然转过身。
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如同两道探照灯，死死的锁住了顾川。
“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叫夜秋罗的妖女达成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我也不想知道。”
“那些官僚程序和报告，我来帮你摆平。”
“我只问你一句。”
凌峰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有几成把握，让我的队员们，都活着回来？”
他的目光，扫过旁边一脸紧张的苏云汐。
这个问题，才是他最关心的。
顾川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
“十成。”
没有解释，没有论证。
只有绝对的自信。
凌峰与他对视了足足十秒。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十秒后。
“哈哈哈哈！”
凌峰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他走上前，用力的拍了拍顾川的肩膀，震的他身体一晃。
“好小子！”
“有我当年的风范！”
他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个动作，这个笑容，代表着他选择了相信。
相信顾川的判断，相信这个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能创造奇迹。
“在我面前，你可以撒谎，但你的眼神撒不了谎。”
凌峰压低了声音，用只有顾川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那里面有野心，有计划，但没有背叛。”
“这就够了。”
说完，他转身就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属盒子，随手扔给了顾川。
“拿着。”
顾川下意识的接住。
“这是分部装备库里，库存的唯一一件A级战略隐蔽装备，‘拟态斗篷’。”
凌峰的声音传来。
“可以在短时间内模拟周围环境，屏蔽绝大多数能量探测和红外锁定。本来是留给特级执行官执行渗透任务用的。”
“小子，别给我搞砸了。”
“这玩意儿的报销手续，麻烦的很。”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身影消失在了门外。
顾川握着手中微沉的金属盒子，感受着上面传来的冰凉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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