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理解，为何一夜之间，他誓死效忠的殿下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如此……陌生。他最终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兵器架上，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萧砚寒则在巡视宫禁时，“恰好”路过永宁宫外，看到了跪在冰冷石板上、身形摇摇欲坠的湘灵。
他面具下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只是脚步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便继续向前走去，仿佛只是看到了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只是那握刀的手，比平日更紧了几分。
而谢衡之，是在前往太医署的路上，听当值的小太监议论此事的。
他脚步未停，面色如常，只是握着医箱提梁的手指，微微收紧。
到了太医署，他照常处理公务，翻阅医案，神情专注温润，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是在无人注意时，他提笔在一张空白的药方笺上，写下了几味药材的名字：
黄连、竹茹、合欢皮、夜交藤……皆是清心除烦，安神解郁之品。
写完，他凝视片刻，又将那张纸轻轻揉碎，投入了药炉之中，看着它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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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姜雪宁以“心情郁结，需寻些玩意儿散心”为由，带着几个战战兢兢的宫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宫中西南角的废苑区域。
那里荒草丛生，殿宇倾颓，平日罕有人至。
她故意摆出骄纵跋扈的样子，指挥宫人西处翻捡“前朝遗落的宝贝”，实则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处可能的藏匿点。
根据记忆，她很快锁定了一处半塌的偏殿。殿内蛛网密布，尘土堆积。
“你们，去那边看看！”她随意指了个方向，将大部分宫人支开。
只留下两个最胆小、最不起眼的小宫女在身边。
她装作被一块松动的地砖绊了一下，惊呼出声。
“殿下！”小宫女慌忙上前搀扶。
“这什么破地方！连地砖都是坏的！”姜雪宁恼怒地踢了那地砖一脚，力道巧妙。
地砖应声松动，一角。
她示意小宫女将其撬开。
砖下，并非泥土，而是一个深坑。
坑中，赫然放着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木盒！
姜雪宁心中一定，面上却露出惊讶与贪婪的神色：“呀！还真有宝贝？”
她亲自弯腰，将木盒取出，迫不及待地打开。
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厚厚一沓面额不小的银票，以及几处京城内外产业的地契房契！正是那钱太监毕生的积蓄！
“发财了！哈哈！”
姜雪宁拿起银票，故意笑得张扬而市侩，对着阳光查看，“没想到这破地方还真有遗漏！快，收起来！都是本宫的了！”
她将木盒紧紧抱在怀里，如同守财奴一般，命令宫人打道回府。
整个过程，她完美地扮演了一个走狗屎运、贪财忘形的落魄公主形象。
回到永宁宫，她立刻将银票地契藏于寝殿暗格之中。
有了这笔钱，很多事便可以着手了。
她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眉眼间刻意营造出贪婪和浅薄的自己，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很好。
恶名远扬，财富暗藏。
棋盘己经铺开，棋子……也该一一落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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