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的营地里，孔捷攥着程墨送来的战报，手指把纸边都捏得发皱。战报上“端掉灵丘日军司令部，俘虏五名中佐”的字眼，像小锤子似的敲着他的心思——他早知道程墨能打，从当初灵丘伏击战到白羊口破堡，这小子就没让人失望过，可他没想到，程墨能厉害到深入鬼子后方，端了司令部的地步。
“唉！”孔捷把战报往桌上一扔，瘫坐在木椅上，烟袋锅子忘了点，嘴里反复嘟囔，“早知道当初就该首接给他个独立营，而不是让他去三营当副营！要是他还在咱独立团，这功劳不就落在咱团头上了？现在倒好，人家成了独立团团长，立了这么大的功，咱只能在这儿看着！”
旁边的参谋听着他的抱怨，忍不住劝：“团长，您也别后悔了。程团长虽说离开了咱团，可每次打胜仗，咱独立团也能沾光——上次他送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不还帮咱们守住了黑石岭吗？”
“沾光有啥用？”孔捷猛的一拍桌子，烟袋锅子掉在地上，“那是端鬼子司令部的奇功！师部肯定要重点嘉奖，说不定还会给补充装备。要是程墨还在咱团，这些装备不就都是咱的了？现在倒好，人家独立团的装备越来越好，咱团只能跟在后面捡些小便宜。”
他越想越悔，当初程墨从游击队残部过来，他要是首接破格给个独立营编制，而不是先让他当连长、再升副营，程墨说不定就不会被陈旅长盯上，更不会单独拉出去成了独立团。现在倒好，程墨成了跟他平级的团长，还立了他这辈子都没立过的奇功，说不羡慕是假的，说不后悔更是假的。
“不行，我得去看看程墨。”孔捷突然站起来，捡起烟袋锅子，“就算捞不到功劳，也得跟他搞好关系，以后说不定还能从他那儿弄点装备。”
而此时的山西太原，阎老西的司令部里，气氛却透着几分好奇。阎锡山下意识地着手里的核桃，看着下面递来的情报，慢悠悠开口：“程墨？这个独立团团长，倒是有点意思。端鬼子司令部，还能跟鬼子在山里兜三个月，没点本事可办不到。”
旁边的副官连忙附和：“司令，听说这个程墨之前是游击队小队长，后来被八路军提拔，不到半年就成了独立团团长，打仗很有一套。”
“哦？”阎老西眼睛一亮，停下手里的核桃，“这么说，是个难得的将才？你去安排一下，让楚云飞去灵丘一趟，跟这个程墨接触接触，看看他有没有改变阵营的想法。要是能把他拉过来，咱们晋绥军又能多一员猛将。”
副官愣了愣，小声提醒：“司令，楚云飞现在在晋绥军358团当团长，让他去接触八路军的人，会不会不太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阎老西哼了一声，“都是打鬼子，接触一下怎么了？让楚云飞注意点分寸，别太首白，先探探程墨的口风。要是他有想法，咱们再谈条件；要是没有，也别勉强，免得伤了和气。”
副官不敢再多说，连忙下去安排。而远在358团的楚云飞，接到命令时也是一脸意外——他跟八路军打过交道，知道程墨的独立团最近名气很大，只是没想到阎老西会让他去“挖角”。
“有意思。”楚云飞放下命令，嘴角勾起一抹笑，“这个程墨，能让阎司令特意惦记，还能让八路军破格提拔，倒是要会会他。”
几天后，楚云飞带着两个卫兵，穿着便装，来到了灵丘周边的一个小镇——他打听好了，程墨的独立团最近在这一带活动。刚进小镇，就看到几个穿着八路军军装的士兵在给村民分发粮食，为首的正是程墨。
程墨也注意到了楚云飞，见他穿着便装，却气度不凡，心里大概有了数。他笑着走过去，伸出手：“这位先生看着面生，是来镇上办事的？”
楚云飞握住他的手，语气客气：“在下楚云飞，是晋绥军358团的团长，久仰程团长大名，特意来拜访。”
程墨心里一动——楚云飞，阎老西的得力干将，他怎么会来拜访自己？难道是为了……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笑着说：“楚团长客气了，都是打鬼子，谈不上久仰。要是不嫌弃，不如去我们的临时营地坐坐？”
楚云飞求之不得，连忙点头：“那就叨扰程团长了。”
到了营地，程墨让人端来热茶。楚云飞喝了一口，开门见山：“程团长，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受阎司令所托。阎司令很欣赏你的军事才能，觉得你在八路军屈才了。要是你愿意加入晋绥军，阎司令可以给你独立旅的编制，装备、粮食都按最高标准配给，比你现在的独立团强得多。”
程墨心里早有预料，他放下茶杯，语气诚恳：“楚团长，多谢阎司令和你的看重。只是我程墨是八路军提拔起来的，从游击队小队长到独立团团长，八路军给了我信任和平台。现在国难当头，不管是八路军还是晋绥军，都是打鬼子，在哪都一样。我现在只想带着独立团多杀鬼子，至于改变阵营，就不考虑了。”
楚云飞也不意外，毕竟能立下这么大功劳的人，大多重情义。他笑了笑，没再勉强：“程团长是性情中人，佩服。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了。以后要是有打鬼子的机会，咱们可以联手，共同抗击日寇。”
程墨点点头：“求之不得。”
送走楚云飞，马文斌走过来，有些担心地问：“团长，阎老西会不会因为这事找咱们麻烦？”
程墨摇摇头：“不会。阎老西只是想试试，咱们没答应，他也不会勉强。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着鬼子司令部刚被端，士气低落，再打几个胜仗，攒够军功兑换坦克。”
而此时的独立团营地，孔捷正看着程墨缴获的日军指挥刀，嘴里还在念叨：“早知道当初就该给你个独立营……”程墨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孔团长，别后悔了。以后咱们可以联手打鬼子，功劳咱们一起赚，装备咱们一起分，怎么样？”
孔捷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打鬼子，你可得带着我！”
程墨笑着点头，心里却在盘算——阎锡山的试探只是个小插曲，接下来，他要趁着鬼子混乱，拿下涞源的据点，让独立团的名气，再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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