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骤然显现在空中。
"我就知道有不对！！！"
圆滚滚的身体激动得首打转，两只小短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眠枝本来正被眼前的美色所惑。
顾沈确低头为她披上披肩时，睫毛在月光下投下的阴影，还有那近在咫尺的喉结线条。
她突然被小团子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
顾沈确敏锐地察觉到她的颤抖，修长的手指将披肩又裹紧了些："冷？"
声音低沉如大提琴，在夜色中格外撩人。
眠枝垂眸，在心里咬牙切齿："你怎么突然跳出来吓人啊团团！"
她表面维持着优雅微笑，内心己经把小团子揉圆搓扁八百遍。
小团子急得在她面前上下翻飞："枝枝！！这个人不对劲！"
"他身上的金光比男主的还多。而且金光还在增多。"
“天道规则在偏移了。”
眠枝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小团子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尖叫起来。
"枝枝，你靠近他多一些，金光有点点落你身上了，有功德啊！！！"
卧槽？？？
眠枝惊讶抬头，正对上顾沈确探究的目光。
男人剑眉微挑。
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镀上一层银边，而眠枝此刻终于看清了小团子所说的"金光"。
淡淡的金色光晕环绕在顾沈确周身，像给他披了层薄纱。
偶尔有几粒金芒飘散开来，落在她披肩上时，竟有种暖融融的触感。
功德...
这是天道对天道之子的馈赠，寻常人终其一生都难攒一粒。
而眼前这个男人，简首像个行走的功德制造机！
顾沈确见她盯着自己出神，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我脸上有东西？"
他作势要擦脸，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下如玉般莹润。
眠枝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到不足一尺。
她仰头看他："我认识你？"”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
顾沈确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方才的温柔荡然无存。
他后退半步，声音比夜风还凉："不认识。"
转身就走。
眠枝愣在原地，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宴会厅的灯光里。
这人好奇怪？
一下子就变脸。
西川变脸都不像你这么会变得。
小团子从她发间探出头来，小脸上写满困惑："他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难道是我们吸功德被发现了？"
眠枝摸了摸身上的披肩，柔软的羊绒面料上还残留着顾沈确的体温和那股淡淡的雪松香。
她低头嗅了嗅，忽然发现几粒微弱的金光正在织物纤维间闪烁，像被困住的萤火虫。
不过...
"团团，我吸到功德了吗？"
她用手指轻轻拨弄那些光点。
它们便顺着指尖融入皮肤，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
“有有有！！！就是有点点少，下次遇到了咱们再吸一吸。”
"刚才他转身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一大片金光跟着他跑了，好可惜..."
“欧了~”
眠枝愉快地打了个响指，把披肩裹紧了些。
虽然顾沈确的态度转变莫名其妙，但能白嫖到功德总是赚的。
她转身望向灯火通明的宴会厅，正琢磨着要不要回去再拿块蛋糕。
发现落地窗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顾承越。
他阴沉着脸，手中的香槟杯几乎要被捏碎，目光死死盯着顾沈确离去的方向。
眠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看见顾沈确在门口与桑父交谈，两人举杯对饮的画面。
"有趣..."
眠枝眯起眼睛。
小团子说的没错，顾沈确身上的金光确实比顾承越多得多。
那些温暖璀璨的光晕如同流动的黄金，将他整个人包裹在神圣的光辉里。
而几步之外的顾承越...
她微微侧目，那个曾经校园风云人物此刻浑身冒着黑气，像被一团污浊的浓雾笼罩。
顾承越本人似乎毫无察觉。
仍用怨毒的目光瞪着远处的顾沈确。
她正看得入神，忽然感觉肩上一轻。
披肩不知何时滑落了一半，露出白皙的肩颈线条。
眠枝正要拉好，一阵粗暴的力道突然袭来——
"啪！"
披肩被人整个扯落扔在地上，紧接着一只锃亮的皮鞋狠狠踩了上去。
眠枝缓缓抬眸，对上顾承越充血的眼睛。
“怎么？看不上我，现在转到我小叔头上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压不住其中的颤抖。
曾经俊朗的面容此刻扭曲得可怕。
眠枝没有立刻反击。
她静静注视着这个歇斯底里的男人，目光平静得像在看一件死物。
月光流淌在她瓷白的肌肤上，勾勒出完美的下颌线。
这一刻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她连嘲讽都吝啬给予。
顾承越被她这种目光刺痛。
"说话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在校门口不是——"
"顾同学。"
眠枝终于开口："你踩到我的披肩了。"
这句话说得如此彬彬有礼，却让顾承越如遭雷击般踉跄后退一步。
他的皮鞋从披肩上移开，留下一个丑陋的污痕。
眠枝垂眸看了眼，轻轻摇头，转身就要离去。
毕竟，这个可怜人即将什么都没有了。
"站住！"顾承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眠枝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
那眼神让顾承越瞬间哑火。
她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即将溺亡的可怜虫。
她轻轻抽回手，动作优雅得像拂去衣袖上的尘埃，连指尖都不愿与他多接触一秒。
顾承越站在原地，看着眠枝头也不回地走向灯火通明的宴会厅。
恍惚间，他看见自己踩过的披肩微微发亮。
那些被践踏的金光正一粒粒浮起，追随着眠枝的身影飘去。
而更远处，顾沈确不知何时己结束交谈，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当他的目光与顾承越相遇时，唇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举起香槟杯遥遥一敬。
如同死神向将死之人致意。
宴会厅内，眠枝接过侍者递来的新披肩。
小团子趴在她肩头小声问："枝枝，你刚才为什么不骂他呀？"
眠枝抿了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微涩的甜：“没意思。我现在只需要开开心心的生活，等死就好了。”
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顾沈确身上，红唇微扬。
“而且，与其想着男主，不如想想怎么多吸点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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