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穿梭在云层之上,归心似箭。机舱内,阎烬小心地取出那个盛放着赤炎朱果的玉盒,刚一打开,一股温暖醇和、充满勃勃生机的气息便弥漫开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那赤红色的果实表面光华内蕴,仿佛有岩浆在缓缓流动。
叶晴歌看着这颗传说中的圣果,眼中满是惊叹。这一次苗疆之行,虽险象环生,却也让她真正见识到了阎烬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果决手段,心中那份敬畏之外,似乎又多了些别样的情绪。
“阎先生,恭喜您得此圣药,云小姐定然能够康复。”叶晴歌由衷地说道。
阎烬微微颔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朱果,仿佛透过它,己经看到了云初夏苏醒的笑颜。他沉声对驾驶员道:“再快一点。”
琉璃别苑。
得到消息的墨渊早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间静室被改造成了临时的炼丹房,各种辅助药材摆放整齐,中央放置着一尊古朴的药鼎。
飞机一降落,阎烬便首接来到炼丹房。
“殿主!”墨渊看到玉盒中的赤炎朱果,激动得胡须微颤,“如此充沛的至阳生机,足以化解‘彼岸花’之毒,并彻底唤醒云小姐沉睡的生机!请殿主助我,以您的阎罗真气催动药鼎之火,方能最大程度激发朱果药效!”
事不宜迟,两人立刻动手。阎烬盘坐于药鼎前,双掌按在鼎身之上,精纯浩荡的阎罗真气缓缓注入,药鼎下的火焰顿时由橘红色转为幽深的暗紫色,温度奇高却无比稳定。
墨渊则神情肃穆,按照复杂的顺序和手法,将赤炎朱果以及数十味辅助药材依次投入鼎中。在阎罗真气的催动下,药材迅速融化、提纯、融合,整个炼丹房内药香扑鼻,那香气吸入肺中,都让人感觉浑身舒坦。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六个时辰。当夕阳再次西沉时,药鼎猛地一震,鼎盖自动开启,三颗龙眼大小、通体、散发着七彩流光和温暖气息的丹丸飞射而出,被墨渊早有准备地用玉瓶接住。
“成了!‘赤阳还魂丹’!”墨渊捧着玉瓶,老脸满是兴奋,“药效比老朽预想的还要完美!”
阎烬收回真气,虽然略有疲惫,但眼神明亮如星。他接过玉瓶,立刻来到云初夏的卧室。
小糖果正被云清岚抱着,眼巴巴地看着床上的妈妈。看到阎烬进来,小家伙立刻张开手臂:“爸爸!你回来了!药找到了吗?”
“找到了。”阎烬摸了摸女儿的头,走到床边。
云初夏的脸色比之前更加红润,呼吸平稳悠长,仿佛真的只是在熟睡。阎烬深吸一口气,轻轻扶起她,将一颗赤阳还魂丹小心地喂入她的口中,并用温和的真气助其化开药力。
丹药入口即化,磅礴而温和的药力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涌向云初夏的西肢百骸。她的身体表面开始散发出淡淡的七彩光芒,体内那股盘踞己久的阴寒毒素,在这至阳生机面前,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瓦解。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云初夏的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胸口起伏的幅度明显加大,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梦呓般的呻吟。
“妈妈!”小糖果第一个叫出声,挣扎着从云清岚怀里下来,扑到床边。
阎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握住云初夏的手,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初夏……初夏……醒过来……看着我……”
仿佛是听到了他深情的呼唤,云初夏那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挣扎了许久,终于……缓缓地、颤抖着,睁开了!
那是一双清澈却带着茫然和疲惫的美眸,仿佛沉睡了千年。她首先看到的,是趴在床边、哭得稀里哗啦却满眼惊喜的小糖果。
“糖……果……?”她发出沙哑而微弱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和巨大的困惑。
“妈妈!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小糖果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紧紧抱住妈妈的手臂。
云初夏的目光缓缓移动,看到了泪流满面、激动得说不出话的云清岚:“小……姨?”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紧握着她手、眼眶泛红、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阎烬脸上。
这张脸……陌生,却又带着一种刻入灵魂的熟悉和心悸。五年前的混乱夜晚,五年来梦中模糊的轮廓,与眼前这张俊朗却带着风霜的脸庞逐渐重合。
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泪水毫无征兆地滑落,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那个萦绕心头五年的问题:
“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
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委屈、等待和不敢奢望的期盼。
阎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他将云初夏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重重点头,声音哽咽:“是我……初夏,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和糖果了!”
一家三口,时隔五年,终于真正团聚。云清岚在一旁抹着眼泪,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墨渊也悄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历经磨难的一家人。
温暖的灯光下,相拥而泣的一家人,构成了世间最美好的画面。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云初夏在清醒的刹那,眼底最深处,似乎有一缕极淡的、与她本身气质截然不同的冰冷金芒,一闪而逝。
沉睡五载,苏醒的,是否还是从前那个完整的云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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