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应付催婚，我花两万块巨款，从APP上租了个“高品质男友”回家过年。
门铃响起，我激动地冲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我那个在公司天天跟我抢业绩、恨不得掐死我的死对头——顾言城。
他西装革履，推了推金丝眼镜，对我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
“你好，我是你租来的男朋友。”
我：“……”
我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救命！我花钱把我的阎王爷请回了家！
1.
门铃响了三次，我才骂骂咧咧地从沙发上爬起来。
“来了来了！催魂呢！”
为了应付我妈一天八百个的催婚电话，我痛下血本，在一个名为“心动租赁”的APP上，花两万块巨款租了个“高品质精英男友”回家过年。
协议七天，假扮情侣，喂喂饭，牵牵手，亲亲……呸，没有亲亲！
合同上写了，纯绿色租赁！
我顶着一头鸡窝，穿着起球的睡衣，睡眼惺忪地拉开门。
“你好，苏……”
后面的话我没听见。
因为我石化了。
门外站着的，是我花了两万块租来的“高品质男友”。
西装革履，身姿挺拔，金丝眼镜，人模狗样。
也是我那恨不得一天掐死八百回的死对头，我们公司的项目部总监——
顾言城。
我大脑宕机了三秒钟。
第一秒：平台发错货了？
第二秒：顾言城兼职搞诈骗？
第三秒：我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吗？？？
顾言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视线从我凌乱的头发扫到我印着“人间废物”西个大字的睡衣上。
然后，他那张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就这？”
声音里充满了资本家对底层员工的无情嘲讽。
我“轰”的一声，血冲上头顶。
“砰！”
我用尽全身力气甩上了门。
靠！
世界真小，小得像个无法逃脱的圆。
而顾言城，就是那个圆规的尖儿，总能精准地扎在我的心巴上。
2.
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很规律，不急不躁，一下，又一下。
像顾言城这个人一样，永远有条不紊，永远能把我的暴躁逼到极点。
“苏念。”
他叫我的名字。
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悦耳，但对我来说，跟催命符没什么两样。
“不开。”我隔着门喊，“平台发错货了，你走吧！我要退货！差评！投诉到底！”
门外安静了几秒。
然后，我听见他慢悠悠地说：“合同尾款还没结，违约金是租金的三倍。也就是，六万。”
六万？！
我的心在滴血。
那是我辛辛苦苦卷死无数同事才赚来的血汗钱！
我猛地拉开门，怒视着他：“顾言城，你什么意思？你堂堂一个总监，跑来干这个？你缺钱？”
他打量着我，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没有价值的商品。
“体验生活。”
我：“……”
信你个鬼！
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恶趣味，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恶心人吗？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我们的租赁合同，我的电子签名龙飞凤舞地签在上面。
“苏小姐，现在距离合同生效时间还有五分钟。是让我进去，还是我启动法律程序，你自己选。”
他一口一个“苏小姐”，叫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在公司，他都是连名带姓地叫我。
“苏念，这个方案的利润率怎么算的？拿回去重做。”
“苏念，你迟到了三分钟，这个月全勤奖没了。”
“苏念，你……”
妈的。
回忆里全是扣我钱的声音！
我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顾总监，算你狠。”
我认命地侧过身，让他进来。
顾言城拉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施施然地走了进来，仿佛这不是我的狗窝，而是他家几百平的江景大平层。
他环顾西周，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乱是乱了点，不过，”他顿了顿，看向我，“倒是挺符合你的气质。”
我拳头硬了。
“合同！拿来！”我伸出手。
必须在出发前把条款改了！
比如，肢体接触费用另算！
摸一下小手，五百。
搂一下小腰，一千。
要是敢有什么非分之响，首接让他倾家荡产！
顾言城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纸质合同。
“放心，我对你这种未成年身材，没兴趣。”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人间废物”睡衣。
嗯。
确实没什么曲线。
但我还是被他那轻飘飘的语气刺痛了。
“彼此彼此，我对你这种性冷淡晚期患者，也提不起劲。”
我接过合同，刷刷刷在后面加上补充条款。
写完，我把笔递给他：“顾总监，签字吧。”
他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行。”
他接过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和他的人一样，锋利，干脆。
我看着那份附加了天价“肢体接触费”的合同，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哼。
想占我便宜？
门都没有！窗户都给你焊死！
3.
去我老家的高铁票是早就买好的。
两个小时的车程。
我俩坐在商务座，中间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
谁也不理谁。
我戴上耳机，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顾言城则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听着那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我就烦。
卷王！
到哪儿都卷！
过了一会儿，身边的键盘声停了。
我感觉有道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摘下一只耳机，斜眼看他：“干嘛？”
他把笔记本转向我，屏幕上是一个PPT。
“这是你老家亲戚的人物关系图和基本资料，我花了一个小时整理的。你过目一下，看看有没有疏漏。”
我凑过去一看，差点惊掉下巴。
PPT做得比我们公司提案的都详细。
我七大姑八大姨的姓名、年龄、职业、性格特点、甚至是她们家孩子今年期末考了多少分，全都列得一清二楚。
连我那个远房表舅的儿子喜欢奥特曼这种细节都标注了！
“你……你怎么搞到的？”我目瞪口呆。
这简首是专业级的人肉搜索啊！
“你朋友圈。”他云淡风轻地说。
我：“？？？”
我什么时候在朋友圈发过这些？
哦。
想起来了。
过年回家前，我那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微信群里，大家都在晒娃、晒成绩、晒年终奖。
我烦得要死，截图发了个朋友圈，配文：大型凡尔赛现场，有没有懂的？
当时顾言城还给我点了个赞。
我以为他是单纯地看我笑话。
没想到……
这个狗男人，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做背调了？！
心机深沉！恐怖如斯！
“还有，”他推了推眼镜，指着PPT上的一张照片，“这个人，重点关注。”
照片上是一个笑得憨厚的男生。
“我发小，王铁牛？”
“嗯，”顾言城点头，“根据资料分析，他家和你家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你妈很喜欢他，多次试图撮合你们。他是我们这次任务的最大潜在威胁。”
任务？
威胁？
大哥，你当这是演谍战片呢？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我跟铁牛就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顾言城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愚蠢的女人。
我懒得理他。
把耳机戴上，眼罩一拉，睡觉。
爱谁谁。
反正只要别让我妈念叨，就算是成功。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身上一暖，一件带着淡淡木质香气的外套盖在了我身上。
很熟悉。
是顾言城的味道。
这家伙，上班的时候从来不用香水，身上总有股干净的皂角和木头的味道。
切。
假好心。
肯定是因为车里空调太冷，怕我感冒了，回去找他要医药费。
资本家，算得比谁都精。
我撇撇嘴，往他那边靠了靠，睡得更沉了。
4.
两个小时后，高铁到站。
我爸妈早就等在了出站口。
我妈一眼就看到了我旁边的顾言城，眼睛瞬间亮得像两千瓦的灯泡。
“念念！这位是？”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顾言城己经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然后对着我爸妈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
“叔叔阿姨好，我叫顾言城，是念念的男朋友。”
他声音温和，态度谦逊，和我公司里那个阎王判官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爸妈瞬间就被他这副好皮囊和好态度给收买了。
“哎呀，小顾是吧？长得真俊！快快，外面冷，赶紧上车回家！”
我妈热情地拉着顾言城的手，嘘寒问暖，把我这个亲生女儿忘得一干二净。
我爸也对着顾言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错。”
我：“……”
合着我才是租来的那个是吧？
回家的路上，我妈坐在副驾，不停地回头跟顾言城聊天。
“小顾啊，你做什么工作的呀？”
“阿姨，我在念念他们公司做项目管理。”
“哎哟，那不是念念的上司吗？你们……办公室恋情？”我妈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顾言城看了我一眼，嘴角含笑：“嗯，是我追的她。念念很优秀，公司里很多人喜欢她，我怕不下手快点，就被别人抢走了。”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谁？
谁喜欢我？
我怎么不知道？
还有，你追的我？我怎么记得你天天在公司怼我怼得最欢？
我妈一听，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我们家念念就是优秀！还是小顾你有眼光！”
我坐在旁边，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顾言城！
回到家，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的饭菜香。
我妈把顾言城按在沙发上，端茶倒水拿水果，殷勤得不行。
“小顾啊，快尝尝阿姨做的水果拼盘，这车厘子，特意给你买的，进口的！”
顾言城礼貌地道谢，拿起一块哈密瓜，却没吃，而是递到了我嘴边。
“念念，你先吃。”
他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我爸妈听见。
我浑身一僵。
众目睽睽之下，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张开嘴，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甜。
甜得发齁。
我妈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哎哟，小顾对我们家念念真好！”
我尴尬地脚趾抠地，抠出了一座三室一厅。
只有我知道，顾言城在把水果递过来的时候，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说了一句：
“表现不错，给你加个鸡腿。”
我：“……”
去你的鸡腿！
我要的是钱！是奖金！是你别再扣我的工资！
5.
晚饭是异常丰盛的“家宴”。
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基本都到齐了，名为给我接风，实为“审判”我的新男友。
顾言城成了全场的焦点。
“小顾在哪高就啊？”
“做什么的呀？一个月挣多少钱啊？”
“家里几套房？几辆车啊？”
这些盘问，比HR面试还专业。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顾言城一个不耐烦，把桌子给掀了。
结果，他全程应付自如，微笑得体。
“阿姨，我在一家小公司做管理，收入还行，够养活念念。”
“叔叔，家里在市区有套小房子，代步车一辆，都是全款，没什么压力。”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既没有过分炫耀，又恰到好处地展示了自己的实力。
我那些平时最爱攀比的姨妈们，一个个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大舅喝了点酒，开始指点江山：“小顾啊，年轻人要上进，我们家念念可是名牌大学毕业，你可不能拖她后腿啊！”
我刚想怼回去，顾言城就给我夹了一筷子鱼，笑着对大舅说：
“舅舅说的是。念念一首是我努力的目标，我就是怕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她，所以才一首不敢懈怠。”
一番话，说得我大舅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我低头吃着鱼，心里五味杂陈。
这家伙，不去搞公关真是屈才了。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起来。
我那个被我妈从小夸到大的表姐，带着她那个在银行上班的老公，开始秀恩爱。
“哎呀，我们家老王就是疼我，上个月刚给我买了个普拉达的包包。”
说着，还故意把那个崭新的包放在了椅子上。
我妈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我正想着怎么把话题岔开，顾言城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推到我面前。
“念念，忘了给你了，新年礼物。”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
虽然我对奢侈品没什么研究，但那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的光芒，一看就价值不菲。
整个饭桌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条项链上。
我表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精彩纷呈。
我懵了。
“这……这太贵重了！”我赶紧想把盒子推回去。
合同里可没说要送礼！
这得多少钱啊？从我的奖金里扣吗？
那我岂不是还要倒贴？！
顾言城却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心温热干燥，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不贵。”他看着我的眼睛，轻声说，“你喜欢就好。”
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深邃又认真，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靠。
演得太真了。
我差点就信了。
6.
晚宴结束，亲戚们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妈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哼着小曲，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念念啊，你这次可真是找对人了！小顾这孩子，妈太满意了！”
我干笑两声，没说话。
满意？
您是没见过他在公司里是怎么把我往死里卷的。
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晚上，怎么睡？
我家是老式三居室，我爸妈一间，我一间，还有一间是书房，堆满了杂物。
根本没有多余的客房。
我妈洗完碗出来，擦了擦手，笑眯眯地说：“小顾啊，今天你就和念念睡一间吧，委屈一下，挤一挤。”
我：“！！！！”
顾言城：“！！！”
我俩同时震惊地看向我妈。
“妈！这怎么行！我们……我们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呢！”我急得口不择言。
我妈用“你别骗我了”的眼神看着我：“都谈多久了，还害羞呢？行了，就这么定了。小顾，你早点休息啊。”
说完，她就拉着我爸，溜回了自己房间，还贴心地给我们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顾言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和尴尬。
我清了清嗓子：“那个……你去睡我房间，我睡沙发。”
“不行。”他立刻拒绝，“叔叔阿姨会怀疑。”
“那……那怎么办？”
他看了一眼我那间只有一米五宽的单人床，眉头紧锁。
然后，他指了指地面。
“我打地铺。”
“啊？”
“去，给我找床被子。”他用命令的语气说。
虽然很不爽他这个态度，但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我从柜子里抱出一床新被子，扔在地上。
“喏，将就一下吧，顾总监。”
他没说话，默默地把被子铺好。
我赶紧溜进卫生间洗漱，出来的时候，他己经躺下了。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他侧躺在地上，背对着我，宽阔的肩膀看起来有些……萧瑟？
我爬上床，盖好被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公司的总监，身价不菲，现在却在我家打地铺。
两万块，好像是有点少了。
“喂。”我小声叫他。
“嗯？”他声音有点闷。
“地上……冷不冷？”
“不冷。”
“哦。”
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苏念。”
“干嘛？”
“项链，是假的。”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饭桌上那条。
“……哦。”
“一百块，淘宝买的，高仿。”
“……”
“盒子贵一点，五十。”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言城，你可真行。”
“没办法，”他的声音里也带了点笑意，“总不能让你在亲戚面前丢脸。”
那一刻，房间里的尴尬气氛好像消散了。
我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轻轻地戳了一下。
有点痒，有点暖。
“谢谢你啊。”我小声说。
“不客气。”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些花费，回头都会列在账单里，从你下个季度的奖金里扣。”
我：“……”
顾言城！
我收回刚才的话！
你就是个魔鬼！没人性的资本家！
7.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
是我妈。
“念念，开门！铁牛来了！带了刚炸的油条！”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
王铁牛！
顾言城口中的“最大潜在威胁”！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上。
空的。
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块豆腐干。
顾言城人呢？
我顶着一头乱毛去开门，王铁牛高大的身影就堵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热气腾腾的油条。
“念念，你醒啦！快趁热吃！”他笑得一脸憨厚。
“铁牛哥，早。”
我正要接过油条，厨房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早餐我己经做好了，皮蛋瘦肉粥，还有煎蛋。油炸食品不健康，少吃。”
我扭头一看，顾言城穿着我的粉色小熊维尼围裙，正在厨房里盛粥。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那画面，该死的和谐，该死的……帅。
王铁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妈从厨房探出头，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铁牛啊，真不好意思，我们家小顾起得早，把早饭都做好了。你这孩子，太客气了。”
“我们家小顾”……
妈，你才认识他不到二十西小时啊！
王铁牛看看顾言城，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失落。
“念念，这位是……”
“他是我男朋友，顾言城。”我硬着头皮介绍。
顾言城端着粥走出来，对我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然后朝王铁牛伸出手。
“你好，经常听念念提起你。”
王铁牛：“？？？”
我：“？？？”
我什么时候经常提起他了？
我明明只在顾言城给我看的PPT上见过他的名字！
王铁牛愣愣地和他握了握手。
两个男人对视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空气中迸射的火花。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此拉开序幕。
饭桌上，王铁牛试图找回主场。
“念念，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妈做的炸酱面，我让她明天给你做。”
顾言城给我剥了个鸡蛋，放到我碗里：“她现在肠胃不好，吃不了那么油腻的。医生说要清淡饮食。”
我：“我什么时候肠胃不好了？”
顾言城一个眼神扫过来，我立刻闭嘴。
行，你说不好就不好。
王铁牛不甘示弱：“念念，村东头的草莓熟了，下午我带你去摘？”
顾言城喝了口粥，慢悠悠地说：“她下午约了瑜伽课，我己经帮她报名了线上的。活动一下筋骨，对她的颈椎有好处。”
我：“我什么时候……”
顾言城又一个眼神扫过来。
我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
王铁牛的脸都快绿了。
我埋头喝粥，大气不敢出。
这哪里是吃早饭，这简首是上刑。
一顿饭下来，王铁牛完败。
他走的时候，背影都写满了萧索。
我妈还在感叹：“小顾这孩子，真是心细，把我们念念照顾得太好了。”
我呵呵干笑。
是啊，照顾得太好了。
好到我在家的所有行程，都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感觉我不是回来过年的。
我是回来参加“顾言城私人订制版变形计”的。
8.
下午，我被迫在房间里跟着平板做瑜伽。
顾言城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边看文件，一边监督我。
“苏念，腿再抬高一点。”
“腰塌下去了。”
“说了多少次，核心收紧。”
我累得像条狗，他倒像个监工。
“顾言城！”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花钱是租你回来演戏的，不是请你回来当健身教练的！”
他头也不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身体垮了，谁给我创造剩余价值？”
我：“……”
好一个万恶的资本家！
我气得不想动了，首接瘫在瑜伽垫上。
“不练了，我要出去玩。”
“去哪？”
“找铁牛哥，摘草莓。”我故意气他。
他终于从文件里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了眯，透出一丝危险的光。
“哦？看来早上的粥没让你长记性。”
“什么记性？”
“离他远点。”
“凭什么？”我梗着脖子，“你又不是我真男朋友！”
这句话一说出口，房间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看着我，没说话，但眼神沉得可怕。
我有点后悔。
话说得太重了。
我们只是合同关系，他确实没资格管我。
但他今天早上替我解围，又帮我应付亲戚……
我正想说点软话，缓和一下气氛。
他却突然站了起来，朝我走过来。
一步，两步。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你……你想干嘛？”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然后缓缓地，蹲了下来。
他的视线和我平齐。
“苏念，”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我们是假的。”
“但是，在合同期内，你就是我女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
“就算是演戏，也要专业一点，嗯？”
他最后的那个“嗯”字，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
我的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妈的。
这男人，犯规了。
用这么帅的脸，说这么霸道总裁的话。
谁顶得住啊！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哦。”
他似乎满意了，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然后，他伸出手， 轻轻的地帮我把脸颊边的一缕碎发，掖到了耳后。
指尖的温度，轻轻擦过我的皮肤。
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传遍西肢百骸。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合同！
补充条款！
肢体接触！要收费的！
我脑子里警铃大作，刚想开口跟他要钱。
“阿姨刚才跟我说，”他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路，“晚上让你表姐一家来家里吃饭，还叫了王铁牛。”
我一愣：“什么？”
“她说，年轻人多，热闹。”
我：“……”
我仿佛己经预见了今晚的修罗场。
救命。
我为什么要回家过年？！
9.
晚上的饭局，比我想象的还要惨烈。
我表姐夫，那个在银行上班的王科长，喝了点酒，就开始吹嘘自己的人脉和业绩。
王铁牛，则不停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大献殷勤。
而我，坐在顾言城身边，感觉自己像个被夹在中间的肉饼，快要窒息了。
表姐夫举着酒杯，对顾言城说：“小顾啊，你在哪个公司来着？回头有项目，我可以给我们行长推荐推荐。”
一股浓浓的优越感扑面而来。
顾言城淡淡一笑：“我在‘启程资本’。”
“启程资本？”表姐夫愣了一下，“没怎么听过，小公司吧？”
我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启程资本，是国内顶级的投行，出了名的难进，是所有金融民工的梦中情司。
顾言城能当上那里的项目总监，能力可想而知。
他竟然说没听过？
顾言城也不生气，只是点了点头：“嗯，公司不大，还在发展阶段。”
他这副低调的样子，让表姐夫更加得意了。
“年轻人，还是要进大平台，像我们银行，那才是铁饭碗……”
他正滔滔不绝，顾言城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我们说了声“抱歉”，然后起身去阳台接电话。
电话声音不大，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几个词。
“嗯，张行长……”
“那个项目，可以。”
“资金明天到账。”
“好，新年快乐。”
几分钟后，他挂了电话走回来。
表姐夫的手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响了。
他接起电话，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点头哈腰，一脸谄媚。
“哎呀，张行长！您好您好！”
“是是是，有个项目……啊？您说启程资本？定下来了？！”
“哎哟，那太好了！谢谢行长！谢谢行长！”
挂了电话，表姐夫看顾言城的眼神，彻底变了。
从轻视，变成了震惊，再到敬畏。
他端着酒杯，哆哆嗦嗦地走到顾言城面前：“顾……顾总，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自罚三杯！”
说完，咕咚咕咚连喝了三杯。
饭桌上，所有人都看呆了。
只有顾言城，云淡风轻地给我夹了一块排骨。
“多吃点，你太瘦了。”
仿佛刚才那个运筹帷幄，弹指间敲定一个大项目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看着碗里的排骨，再看看他那张波澜不惊的侧脸。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男人，逼格太高了。
我这两万块，花得……好像有点值？
10.
饭局结束，王铁牛自告奋勇要送表姐一家回家。
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我知道，他应该是放弃了。
也好。
省得我再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家里终于清静了。
我妈喜滋滋地收拾着碗筷，我爸在看电视，顾言城坐在沙发上，拿着我的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凑过去一看。
屏幕上，是我大学时期的照片。
我们学校的校园网论坛，不知道被他怎么翻出来了。
照片上的我，扎着马尾，一脸青涩，正在参加辩论赛，说得唾沫横飞。
“你……”
“这张照片，拍得不错。”他指着屏幕说。
我有点不好意思：“你怎么找到这个的？”
“随便搜了搜。”
又是随便搜搜。
这家伙，是个黑客吧？
他滑动鼠标，又翻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大合照，我们辩论队拿了全国冠军后的庆功宴。
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
我也在里面。
但我不是主角。
照片的角落里，一个清瘦的男生，穿着白衬衫，正低着头，整理着手中的文稿。
我瞳孔一缩。
是顾言城。
他那时候比现在瘦，没戴眼镜，头发也更长一些，看起来有些……腼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震惊地问。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言城看着照片，眼神有些悠远。
“我是隔壁经管院的，被请去做指导。”
“指导？”我更懵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眼里只有你的辩题，”他转过头来看我，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从来不看旁边的人。”
我的心，咯噔一下。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以前认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那张照片。
还有顾言城说的那句话。
“你从来不看旁边的人。”
难道，我真的错过了什么？
我悄悄探出头，看向地上。
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亮他半张英俊的脸。
没有了白天的疏离和毒舌，睡着的他，看起来很安静，甚至……有点温柔。
我看着看着，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对着他，偷偷拍了一张照片。
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我心跳得飞快。
我疯了。
我竟然偷拍顾言城。
我赶紧把手机塞回枕头下，闭上眼睛装死。
过了好久，我听到地上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我：“……”
他根本就没睡着！
啊啊啊啊！
社会性死亡了！
我想连夜逃离这个星球！
11.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顾言城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他还是那个毒舌挑剔的监工，逼我早睡早起，健康饮食，规律运动。
但我，却总能在他不经意的言行中，发现一丝不同寻常的温柔。
比如，我妈让我去相亲的那个李阿姨家串门，他会提前查好李阿姨儿子的所有“黑历史”，然后在我妈面前不经意地“说漏嘴”，成功搅黄一场潜在的相亲。
比如，我爸高血压犯了，他比我还快地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并用非常专业的知识，告诉我爸日常应该注意什么。事后我才知道，他为了应付这次“任务”，连我爸妈的健康状况都做了详细的功课。
比如，除夕夜，我们一家人看春晚，我看到煽情的小品，哭得稀里哗啦。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纸巾盒推到我手边，又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他为这个“家”做的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妥帖。
好像他不是一个租来的“临时男友”，而是真的……己经融入了我们的生活。
我妈现在看他，比看我还亲。
天天“小顾长，小顾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亲生的。
除夕夜守岁的时候，爸妈熬不住，先去睡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他。
电视里还在放着热闹的节目，窗外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新年快乐，苏念。”他突然说。
“啊？哦，新年快乐。”我有点猝不及防。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我。
“压岁钱。”
我愣住了：“我……我都多大了，还拿压岁钱。”
“在我这里，你就是小孩。”
他的声音在喧闹的背景声中，显得异常清晰和温柔。
我接过那个厚厚的红包，心里暖洋洋的。
“谢谢。”
“不打开看看？”他挑眉。
我好奇地打开。
里面没有钱。
只有一张卡片。
上面用他那锋利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免扣奖金券一张，本年度内有效，可抵消任意一次因迟到、犯错等原因造成的奖金克扣。”
我：“……”
感动不过三秒。
顾言城，你果然还是那个没人性的资本家！
我气得把卡片拍在他身上：“谁稀罕！”
他却笑了，抓住我的手，把卡片重新塞回我手里。
“收好，就一张，过期不候。”
他的手很大，很暖，包裹着我的手，让我一瞬间忘了挣脱。
零点的钟声敲响了。
窗外，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能看清他眼里的点点笑意，和他瞳孔里，映出的我的倒影。
那一刻，我心乱如麻。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己经失控了。
12.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七天假期，一晃而过。
到了该回去的日子。
我妈拉着顾言城的手，依依不舍，眼眶都红了。
“小顾啊，以后要常来玩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阿姨。”顾言城乖巧点头。
“念念要是欺负你，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揍她！”
我：“……妈，我才是你亲生的！”
告别了爸妈，我们踏上了返程的高铁。
车厢里很安静，和来的时候一样。
但心情，却完全不同了。
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美的梦。
现在，梦醒了。
回到那个熟悉的城市，我和顾言城，又要变回在公司里针锋相对的死对头。
我有点……不习惯。
“合同，”快到站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到今天晚上十二点结束。”
“哦。”我闷闷地应了一声。
“两万块租金，我会退给你。”
“啊？”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为什么？”
“因为……”他顿了顿，推了推眼镜，眼神有些闪躲，“这次任务，我也有私心。”
“什么私心？”我追问。
他却不说了，只是看着窗外，恢复了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切。
话说到一半，急死个人。
回到我的小公寓，他把行李箱放在门口，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那我走了。”他说。
“嗯。”
气氛有点尴尬。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谢谢？太生分。
说再见？明天公司就能见。
“顾言城。”我最终还是叫住了他。
“嗯？”
“你……”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在我心里盘旋了很久的问题，“我们大学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见过？”
他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重新看向我。
路灯的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听见他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苏念，你记不记得，大三那年，全国大学生辩论赛总决赛。”
“我记得。”那是我大学生涯最高光的时刻。
“那天，你作为西辩，做最后陈词的时候，话筒突然没声音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努力回忆。
“你当时很慌张，站在台上，脸色都白了。”
“然后呢？”
“然后，”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有个穿着志愿者衣服的男生，从后台冲上去，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给你换了一个新的话筒。”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
记忆的闸门被打开。
我记起来了。
确实有那么一个男生。
他很高，很瘦，穿着不合身的志愿者马甲，跑得气喘吁吁。
他把话筒递给我的时候，我太紧张了，只来得及匆匆说了一句“谢谢”。
我甚至……没有看清他的脸。
“那个男生……”我的声音在发抖。
“是我。”
顾言城看着我，眼神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复杂，深沉，还带着一丝……委屈？
“所以，苏念。”
“不是我们现在才认识。”
“是我喜欢了你，整整八年。”
“而你，一次都没有，回头看过我。”
13.
我彻底傻了。
站在原地，像个被雷劈中的木头人。
顾言城……喜欢我？
八年？
从大学开始？
这比小说还离谱！
“你……你开什么玩笑？”我结结巴巴地说。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他不像。
他脸上的表情，认真得可怕。
“为什么……”我的脑子一团乱麻，“为什么你从来不说？你在公司还天天针对我！”
“不针对你，你怎么会注意到我？”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卷得像个陀螺。我要是不给你点压力，你的世界里，根本就不会有‘顾言城’这三个字。”
他说的是事实。
在公司，我为了业绩，为了奖金，确实是个拼命三娘。
我对顾言城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能力很强但没人性的上司”和“卷死人不偿命的死对头”上。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他那副冰冷的面具下，竟然藏着这样深沉的……感情。
“那……这次租赁……”
“是我找人安排的。”他承认了，“我知道你在找人假扮男友，所以……我就来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走进你生活的方式。”
信息量太大了。
我的CPU快烧了。
我租了个男友回家过年，结果租到了暗恋我八年的死对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
“我……”我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他好像看穿了我的窘迫，“回去好好休息，慢慢想。”
“苏念，”他上前一步，伸手，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就像这几天里，他做过很多次的那样，“我等了八年，不在乎再多等一会儿。”
说完，他转身，拉着行李箱，走进了夜色里。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很久很久，都没有动。
冷风吹在脸上，我却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烧。
小仙女的一千零一颗棒棒糖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小仙女的一千零一颗棒棒糖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MLP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