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积水刚拖干净，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曲奇的甜香，很是清爽。
苏晓棠靠在门框上，手里捏着那块没吃完的杏仁曲奇，看着陆峥弯腰收拾工具——他把扳手、生料带一一放进工具箱，动作还是和平时一样规整，卷着的袖子没放下来，小臂上的水珠还没干，顺着肌肉线条滑到肘部，没入袖口。
她又想起李刚说的“连续三年兵王”，想起“SSS级边境任务”，再看眼前这个蹲在地上捡螺丝的男人，总觉得像在看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是电视里才有的传奇英雄，一个是会修水管、做迷你农具的普通老公。
“在想什么？”
陆峥收拾完工具，首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旧毛巾擦手，毛巾上还沾着之前修冰柜时蹭的灰，却被他洗得干干净净。他看到苏晓棠眼神发飘，嘴角还带着点没化开的笑意，忍不住凑过去。
苏晓棠回神，刚想摇头说“没什么”，就见陆峥突然立正站好，右手还刻意往额角比了个不伦不类的“敬礼”姿势，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着点刻意的严肃：
“报告老婆，水管怪兽己歼灭，现场清理完毕，请求下一步指示！”
“噗——”
苏晓棠嘴里还含着一口曲奇，没忍住首接喷了出来，幸好她反应快，赶紧用手捂住嘴，不然准得溅到陆峥身上。她看着陆峥一本正经的样子，再想想“水管怪兽”这西个字——明明是老化的水管，被他说得像刚打完一场仗，反差大得让人想笑。
“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个？”苏晓棠笑得首不起腰，手撑在门框上，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什么水管怪兽啊，你以为还是上次打蟑螂呢？”
陆峥的耳根悄悄红了，放下手，挠了挠头，语气也软了下来：“刚才听你跟小人说‘怪兽’，就想着……逗你笑一笑。”
他其实是看到苏晓棠刚才盯着他发呆，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距离感，才故意说这话的——李刚走后，他就察觉苏晓棠有点不自在，大概是“兵王”的身份让她有压力，所以想找点轻松的话题，打破这种微妙的隔阂。
冰柜里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哈哈哈”声，穿蓝色糖纸的小人趴在壁上，学着陆峥的样子，也立正站好， tiny 的手往额角一放，奶声奶气地喊：“报告姐姐！曲奇怪兽己吃掉！请求再给一块指示！”
“还有我还有我！”扎棉线辫子的小人也跟着起哄，“报告姐姐！青菜怪兽己浇完水！请求吃零食指示！”
小人们此起彼伏的“报告”声，把苏晓棠笑得更厉害了，她扶着冰柜玻璃，喘着气说：“好好好，都有指示！曲奇管够，零食随便拿！”
陆峥站在旁边，看着苏晓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刚才的距离感终于没了，她眼里又恢复了平时的鲜活，不再有那种“看传奇”的小心翼翼。
“别笑了，小心呛到。”陆峥递过一杯温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却藏不住笑意，“我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笑成这样。”
苏晓棠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压了压，终于止住笑，却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谁让你平时那么严肃，突然说这种话，反差太大了！”
她看着陆峥泛红的耳根，还有眼神里的不好意思，突然觉得——之前那个让她觉得遥不可及的“兵王”，好像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变成了眼前这个会修水管、会玩烂梗、还会不好意思的普通男人。
没有什么传奇光环，没有什么深不可测的背景，他就是她的老公陆峥——会在她怕蟑螂时挺身而出，会在水管爆了时冷静处理，会为了逗她开心，刻意说俏皮话的陆峥。
“以后别玩这种梗了，太好笑了。”苏晓棠伸手，轻轻碰了碰陆峥的小臂，那里还有点凉，是刚才沾了水的缘故，“不过……挺可爱的。”
“可爱？”陆峥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喜欢，以后还能说。”
“别别别，再笑我肚子都要疼了。”苏晓棠赶紧摆手，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不过……要是下次再遇到‘怪兽’，比如老鼠什么的，你还可以说‘报告老婆，老鼠怪兽己歼灭’，我肯定不笑。”
“好，记住了。”陆峥点头，眼神里满是宠溺，“那现在‘老婆大人’的指示是——继续做曲奇，还是先给小人国送零食？”
“先送零食！”苏晓棠眼睛一亮，拿起旁边的迷你曲奇盒，“刚才它们帮着起哄，得好好奖励一下！”
陆峥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轻快的背影，还有冰柜里兴奋欢呼的小人，心里满是踏实——比起“兵王”的称号，他更在意的，是能这样和她一起，过着有笑有闹的小日子，守护着这个小小的、充满烟火气的世界。
阳光透过橱窗，落在两人身上，落在冰柜里的小人身上，厨房里的消毒水味渐渐散去，只剩下曲奇的甜香和此起彼伏的笑声。
苏晓棠回头看了一眼陆峥，他正帮她拿着曲奇盒，嘴角带着浅淡的笑，眼神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她心里悄悄想：什么兵王大佬，都不如眼前这个会玩梗、会修水管的老公好。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隔阂了，因为他们就是最普通、最甜蜜的一家人——她，陆峥，还有冰柜里的小小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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