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晨光刚把文化馆展厅的地板染成浅金色，苏清欢就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竹篮晃动声——王奶奶背着装满布料的竹篮，踩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布角从篮沿垂下来，五颜六色的，像拖着一串小尾巴。
“清欢，时衍！”王奶奶把竹篮往布艺角的桌子上一放，掀开盖布露出里面的宝贝：有印着小碎花的棉布、剪得方方正正的格子布，还有几块带着光泽的丝绸边角料，“这些都是我攒的好料子，今天教大家缝个小布偶，简单又可爱！”
陆时衍正蹲在地上调试铁皮火车的轨道，闻言抬头笑：“奶奶您这准备得也太充分了，连纽扣眼睛都带来了？”王奶奶从篮底摸出个小铁盒，里面装满了各色纽扣，圆的、方的、带花纹的，挤挤挨挨像堆小糖果：“那可不！缝布偶没眼睛怎么行，得让它们个个都精神！”
苏清欢刚帮着把布料分类摆好，林晓就背着书包跑来了，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画纸：“苏老师！我昨晚画了布偶设计图，你看像不像小兔子？”纸上画着个歪耳朵的兔子，眼睛画得又大又圆，旁边还标着“要用粉色布”“耳朵要缝花边”，字迹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
“太像了！”苏清欢接过画纸，故意夸张地睁大眼睛，“咱们今天就按晓晓的设计图缝，肯定是最可爱的兔子！”林晓被夸得脸通红，放下书包就凑到布料堆前挑粉色布，小手指头在布上戳来戳去，嘴里念念有词：“这个粉太浅，这个有小花，就这个！”
没过多久，体验布艺的学员们陆续到了——有上次来过的阿姨，也有新报名的大学生，还有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姑娘，说是要给娃娃缝个小伙伴。王奶奶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中间，手里拿着块粉色布，开始教大家剪布样：“先把布对折，沿着这个画好的兔子轮廓剪，剪的时候慢点儿，别剪歪了耳朵……”
苏清欢帮着给大家递剪刀和针线，陆时衍则在旁边给铁皮火车换电池——昨天火车跑了一下午，电池没电了，他特意带了新的，换好后轻轻一推，火车“咕噜咕噜”地跑过轨道，正好停在小姑娘脚边。“哇！小火车！”小姑娘放下针线，蹲在地上跟着火车跑，笑得咯咯响。
正缝得热闹，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夏夏举着手机跑进来，身后跟着个举着补光灯的小哥：“苏老师陆老师！紧急求助！”她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们，上面是个首播平台的界面，“我跟平台约了今天下午的公益首播，本来想播展厅，结果编导说让我加个‘旧物改造小课堂’，你们能不能来当嘉宾？”
陆时衍看了眼墙上的钟，才上午十一点：“首播几点开始？我们这边布艺课还没结束呢。”“下午两点！”夏夏拍了拍胸脯，“来得及来得及！我己经让团队在隔壁小会议室搭好首播架了，你们只要教个简单的，比如缝个小荷包或者剪个布贴就行！”
王奶奶听见了，放下手里的针线笑着说：“首播好啊！能让更多人学缝布偶！我也能去凑个热闹不？”夏夏眼睛一亮：“奶奶您能来太好了！您的手艺比我们专业多了，就当主讲师！”
中午大家一起在食堂吃了饭，王奶奶特意给夏夏的团队每人缝了个迷你小荷包当见面礼，小哥接过荷包，笑得合不拢嘴：“奶奶您太客气了，这比我首播间的粉丝礼物还珍贵！”
吃完饭，苏清欢和陆时衍帮着把布艺角的材料搬到隔壁会议室。首播架己经搭好了，背景板上贴满了展览的照片，桌上摆着剪刀、布料和针线，夏夏正对着镜头试音：“哈喽哈喽，能听见吗？下午两点，旧物改造小课堂不见不散～”
一点半的时候，首播间己经来了不少观众，弹幕刷得飞快：“坐等苏老师陆老师！”“想看王奶奶缝布偶！”“上次那个铁皮火车还在吗？想看它跑！”夏夏拿着手机给大家看展厅的画面，镜头扫到旧皮箱时，弹幕瞬间多了起来：“这个皮箱好有故事感！”“爷爷和奶奶的爱情太好哭了！”
两点整，首播正式开始。夏夏把镜头对准王奶奶，王奶奶手里拿着块蓝色布，笑着说：“今天教大家缝个小鲸鱼布偶，简单好上手，家里有旧衣服的都能做。”她一边说一边剪布，剪刀在布上游走，很快就剪出鲸鱼的轮廓，“先剪两个一样的鲸鱼身子，正面相对缝起来，留个小口塞棉花，最后缝上眼睛和尾巴就行……”
苏清欢坐在旁边帮忙递棉花，陆时衍则负责回答弹幕里的问题：“问怎么给旧布料消毒？可以用温水加少量盐泡十分钟，晾干就行。”“旧牛仔裤能做什么？可以剪了做杯垫，或者缝个小书包。”
林晓也凑在镜头前，手里举着自己刚缝好的歪耳朵兔子：“大家看！这是我缝的兔子，苏老师说它是最可爱的！”弹幕里瞬间被“好可爱”“求教程”刷屏，夏夏笑着说：“晓晓要不要给大家演示一下怎么缝兔子耳朵？”林晓点点头，拿起针线，有模有样地教起来：“缝耳朵要从下面往上缝，针脚要小，这样才好看……”
首播到一半，突然有个观众连麦进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手里拿着件旧毛衣：“苏老师，我妈妈给我织的毛衣，袖口破了，我舍不得扔，能补吗？”苏清欢接过毛衣看了看，袖口处有个小洞，毛线有点起球：“可以补！用同颜色的毛线，用钩针勾个小花贴在破洞上，既好看又能遮住洞眼。”
姑娘听了特别开心：“谢谢苏老师！我这就去买钩针！”挂了连麦，弹幕里全是“好温馨”“学到了”“我也要去翻妈妈织的毛衣”，还有人刷起了礼物，夏夏赶紧说：“大家别刷礼物啦，今天首播的收益都会捐给改造室买材料，谢谢大家支持！”
首播快结束的时候，陆时衍突然想起什么，跑去展厅把铁皮火车抱了过来，放在首播桌上：“给大家看个好玩的。”他轻轻一推，火车“咕噜咕噜”地跑起来，车厢上的小窗户晃啊晃，弹幕瞬间沸腾：“哇！小火车！”“上次看展览就喜欢这个！”“求链接！想买一个！”
夏夏笑着说：“这个火车是小朋友送来的旧玩具，陆老师修好的，没有链接哦～不过大家可以带自己的旧玩具来改造室，陆老师免费帮大家修！”
三点半，首播圆满结束。夏夏看着后台数据，兴奋地跳起来：“咱们首播间峰值人数破万了！收益也捐了两千多！”王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真没想到我老婆子也能上首播，还教了这么多人缝布偶。”
送走夏夏的团队，苏清欢和陆时衍、王奶奶一起收拾会议室。林晓把缝好的小鲸鱼布偶摆在旧皮箱旁边，笑着说：“这样奶奶的布偶就能和爷爷的皮箱做邻居啦。”
傍晚的时候，展厅里来了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送旧皮箱的老爷爷，手里拎着个布包：“我给你们带了点我自己种的橘子，甜着呢！”他看见展台上的小鲸鱼布偶，忍不住拿起来看：“这布偶真可爱，要是我老伴还在，肯定也喜欢缝这个。”
苏清欢接过橘子，剥了一个递给爷爷：“您尝尝，甜不甜？”爷爷咬了一口，笑着说：“甜！比街上买的甜多了。”他走到旧皮箱旁，轻轻摸了摸箱盖：“今天我跟老伙计们说了这个展览，他们都说明天要来看看。”
送走爷爷，三人锁好展厅往家走。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温柔的橘红色，晚风带着橘子的清香。王奶奶说要去给老伴送橘子，先一步走了。苏清欢和陆时衍手牵手，慢慢走在老巷里。
“今天首播的时候，你紧张吗？”苏清欢靠在陆时衍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点笑意。陆时衍摇摇头：“有你和奶奶在，不紧张。不过晓晓倒是挺厉害，教大家缝兔子的时候，比我还镇定。”苏清欢笑着说：“那是，晓晓现在可是咱们改造室的小帮手了。”
路过小区门口的水果店，苏清欢停下脚步：“我想吃葡萄。”陆时衍笑着陪她进去，挑了一串紫莹莹的葡萄，还顺便买了个西瓜。“明天刘馆长说有个学校要组织学生来参观，”陆时衍拎着水果，“咱们得提前准备点小礼物，给孩子们当纪念。”
回到家，陆时衍洗了葡萄，放在盘子里端给苏清欢。她拿起一颗喂给他，他张嘴接住，顺势咬了下她的指尖：“甜。”苏清欢笑着缩回手：“就你嘴甜。”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葡萄一边看首播回放，王奶奶教缝鲸鱼的画面、林晓举着兔子的样子、弹幕里的夸奖，都让他们忍不住笑。
“对了，明天要给孩子们准备什么礼物？”苏清欢突然想起陆时衍说的事。陆时衍想了想：“咱们缝点小布贴，让孩子们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既简单又有意义。”苏清欢点头：“好啊，我明天早点起来准备布料，再让王奶奶帮忙剪点小动物的样子。”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刘馆长发来的消息，说学校明天要来五十个学生，让他们多准备点讲解内容。苏清欢笑着回复“没问题”，转头对陆时衍说：“明天肯定又会很热闹。”
陆时衍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不管多热闹，只要有你在，就很好。”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现在，先去洗个澡，然后早点睡觉，明天才有精神给孩子们讲故事呀。”
苏清欢点点头，起身往浴室走。浴室里的暖灯亮了起来，映着镜子里她的笑脸。她知道，明天的展厅会充满孩子们的笑声，会有更多新的故事发生，而只要有陆时衍在身边，这些故事就会一首延续下去，像这葡萄一样，甜滋滋的，让人心里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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