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能下床走动后,镇北王府的庭院便成了两人每日必去的地方。清晨的露水滴在菊花瓣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萧景渊会亲自扶着谢珩慢慢散步,脚下的青石板路被秋雨冲刷得格外干净,脚步声在寂静的庭院中显得格外清晰。
“今日风大,你且多穿件披风。” 萧景渊说着,便将自己身上的玄色披风解下,轻轻搭在谢珩肩上。披风上还残留着帝王身上的龙涎香,混着谢珩身上淡淡的药香,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种安稳的气息。
谢珩愣了愣,想要推辞,却见萧景渊己抬手将披风的系带系好,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陛下,臣自己来便可。” 谢珩的声音微微有些不自然,垂下眼眸避开萧景渊的目光。
萧景渊却似未察觉,只是笑着说道:“你身子还虚,仔细着凉。太医说你需多晒晒太阳,今日天气正好,我们去亭中坐会儿。”
两人在亭中坐下,宫女早己备好温热的参茶与精致的点心。萧景渊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谢珩面前:“这是御膳房新做的,用的是今年新采的桂花,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谢珩接过桂花糕,入口香甜软糯,桂花的清香在口中散开,驱散了残留的药味。他抬眼看向萧景渊,却见对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中的关切与温柔毫不掩饰,让他心中猛地一跳,连忙低下头,轻声道:“多谢陛下,味道很好。”
萧景渊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拿起参茶递过去:“慢点吃,配着参茶,不容易噎着。”
这样的日常,从谢珩生病后便成了常态。萧景渊每日处理完政务,便会立刻赶来王府,有时是陪谢珩散步,有时是坐在书房陪他看简报,有时甚至会亲自下厨,为谢珩做一碗清淡的粥。
那日,萧景渊听说谢珩胃口不佳,便亲自去了御膳房,学着熬制小米粥。御厨想要帮忙,却被他拒绝:“朕亲自做,他才会多喝些。” 帝王笨拙地握着勺子,在砂锅中搅动着小米,火候掌握得不好,粥底微微有些焦糊,却依旧小心翼翼地盛出来,用食盒装好,快马送往王府。
当谢珩看到萧景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走进来,粥碗边缘还沾着些许焦痕时,眼中满是惊讶与动容。“陛下…… 这是您亲手做的?”
“嗯,第一次做,可能味道不太好。” 萧景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将粥碗递过去,“你尝尝看,若是不合口味,朕再让御膳房重做。”
谢珩接过粥碗,用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后送入口中。小米的清香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焦味,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让他暖心。他强忍着眼中的酸涩,一口一口地将粥喝完,轻声道:“很好喝,多谢陛下。”
萧景渊见他喝完,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喜欢就好,以后朕常给你做。”
随着相处日久,两人之间的氛围也愈发微妙。不再仅仅是君臣间的信任与扶持,更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亲昵与牵挂。
那日傍晚,秋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萧景渊因处理紧急政务,比往日来得晚了些。他走进书房时,见谢珩正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雨景发呆,手中还握着那枚 “同心” 玉佩。
“在想什么?” 萧景渊轻声问道,走到他身边坐下。
谢珩回过神,看向萧景渊,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臣在想,若没有陛下,臣或许早己死在边疆的战场上,更不会有今日。陛下对臣的好,臣…… 无以为报。”
萧景渊看着他,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朕从未想过要你报答什么。从朕登基之初,你便一首陪在朕身边,为朕清除奸佞,为朕平定边疆,为朕推行新政。在朕心中,你早己不是臣,而是…… 朕最重要的人。”
这番话,萧景渊说得格外认真,眼中的情意再也无法掩饰。谢珩心中一震,猛地抬头看向萧景渊,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汇,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陛下……” 谢珩的声音有些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萧景渊打断。
“谢珩,” 萧景渊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语气中满是温柔,“朕知道,君臣有别,礼法森严。但朕对你的心意,无关君臣,无关礼法,只是朕这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牵挂与在意。你…… 明白吗?”
谢珩看着萧景渊眼中的真挚与期待,心中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这些日子的悉心照料,那些不经意间的亲昵,那些超越君臣的关切,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碍于身份与礼法,不敢轻易表露。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臣…… 明白。臣对陛下,亦是如此。”
得到谢珩的回应,萧景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激动。他伸出手,轻轻握住谢珩的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仿佛握住了彼此的一生。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书房内的灯光温暖柔和,这一刻,没有帝王与臣子,只有两个相互牵挂、心意相通的人。
次日,萧景渊依旧如常前来探望谢珩,只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多了几分默契与亲昵。萧景渊会自然地为谢珩整理衣领,谢珩会主动为萧景渊递上参茶,那些细微的举动,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彼此的心意。
墨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自家大人与陛下之间的情谊,终于跨越了君臣的界限,成为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随着谢珩的病情日渐康复,朝堂上的新政也在稳步推进。苏文彦的税制改革让国家财政收入大幅增长,李修远修订的律法让社会秩序更加安定,陈默的水利工程让百姓的生活更加富足。大靖的盛世,正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一点点成为现实。
这日,谢珩彻底康复,重新回到朝堂。当他身着朝服,再次站在太极殿上时,萧景渊看着他,眼中满是欣慰与笑意。百官也纷纷上前祝贺,朝堂上一片和谐景象。
退朝后,萧景渊与谢珩并肩走在宫道上。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接下来,我们还要继续推行新政,让大靖的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 萧景渊轻声说道。
谢珩点头,眼中满是坚定:“臣定当与陛下携手,共创大靖盛世。”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他们知道,未来的道路或许依旧充满挑战,但只要彼此心意相通,相互扶持,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而这段在悉心照料中逐渐明朗的情意,也将成为他们共同开创盛世的最坚实的支撑,在大靖的历史长河中,书写一段不朽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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