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设计部那边阳光明媚、暗藏悸动的氛围截然不同，在城市另一端的豪华公寓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萧亦南陷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手中晃动着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冰球的碰撞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眯着一双细长的眸子，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在站在他面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夏之优身上。
“之优，”萧亦南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柔，却更让人脊背发凉，“你跟在我那位好大哥身边，时间也不算短了。告诉我，你到底……打探到了多少有用的东西？”
他向前倾了倾身体，压迫感随之而来：“他名下除了明面上的集团，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公司和资产？那些关键的商业决策，核心的机密文件，你总该听到些风声吧？”
夏之优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细弱：“亦南哥……萧亦城他……他防备心太重了。核心的事情，根本不让外人接触。我……我能接触到的层面有限……”
“有限？”萧亦南猛地将酒杯顿在茶几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吓得夏之优浑身一颤。他脸上的伪善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躁和暴戾，“我费了那么多心思把你安排进去，不是让你去当个普通员工的！我要的是突破口！突破口你懂吗？！”
他霍地站起身，像一头困兽般在昂贵的地毯上来回踱步：“我回来己经半年了！整整半年！可你看看，我想做的每一件事，不管是接触关键人物，还是想插手那几个重要的项目，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挡！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也查不到源头！这肯定是萧亦城搞的鬼！”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老宅的情况。“还有老爷子！”萧亦南几乎是低吼出来，“我和爸这半年来，连老宅的门都进不去！每次去都被那些保镖拦在外面，说什么老爷子需要静养，不见客！静养？什么样的静养需要与世隔绝半年？连一点消息都透不出来？电话不接，视频不见！萧亦城到底把老爷子怎么了？他是软禁了老爷子，还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和对权力的渴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逼疯。他需要信息，需要找到一个撕开萧亦城严密防御的裂口。
“夏之优！”他猛地停下脚步，再次盯住她，眼神阴鸷，“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讨好他也好，他也罢！你必须给我挖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萧亦城他不是石头做的，他总有弱点！找到他的弱点！”
萧亦南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知道对着夏之优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但他内心的焦灼和挫败感己经积累到了顶点。回国前设想的一切宏图，都被这堵无形的墙挡得严严实实。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虫，拼命挣扎，却越缠越紧。
“滚出去！”他烦躁地挥挥手，“好好想想你怎么才能体现你的价值！我不想再听到‘没办法’这三个字！”
夏之优如蒙大赦，仓皇地离开了公寓，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而萧亦南则重新倒回沙发里，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却浇不灭他心头的邪火。他眯着眼，看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心中盘算着，或许……他该换个思路，从别的方向下手了。那个叫夏晚柠的设计师，似乎和依依走得很近？也许，突破口并不只在萧亦城本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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