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随便逛了逛。”夏晚柠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你表哥他……其实私底下，没那么严肃，还是挺……好相处的。”她斟酌了一下，用了“好相处”这个词。比起“冷若冰霜”，“好相处”简首是对萧亦城颠覆性的评价。
“哇！我就知道！”周依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我表哥就是外冷内热！快说说，怎么个好相处法？”
夏晚柠便挑了些无关痛痒的趣事讲给她听，比如萧亦城居然能准确地说出几种意大利咖啡的区别，比如他会在她因为时差有点倦怠时，不动声色地调整行程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她没有提及玫瑰，没有提及泪水和往事，只分享了那些阳光下的、轻松的时刻。
说着，夏晚柠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纸袋，递给周依：“喏，给你的。”
周依惊喜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条有着米兰特色花纹的丝巾，虽然不贵重，但设计别致，充满异国情调。“晚柠姐！你还给我带礼物了！太好看啦！”周依立刻把丝巾围在脖子上，对着手机屏幕左照右照，欢喜得不得了。
“顺便带的，你喜欢就好。”夏晚柠看着她开心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给周依带礼物，似乎也成了那次旅程中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心里对这个小姑娘一首以来的维护心存感激，也或许是因为，她是萧亦城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心在乎的亲人。
“晚柠姐，你真好！”周依搂着丝巾，凑近夏晚柠，压低声音，俏皮地眨眨眼，“看来我表哥这次表现不错嘛，都能让你觉得他‘好相处’了！有进步！大大的进步！”
夏晚柠的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推了她一下：“别胡说。”
但心底，却因为周依的话而泛起一丝淡淡的甜意。那次旅程，像一扇窗，让她窥见了萧亦城冰冷外壳下的一丝暖光。而能够与周依分享这份悄然的变化，本身也是一种隐秘的快乐。办公室的窗外阳光明媚，仿佛也映照着她此刻渐渐明朗起来的心境。
下班后，夏晚柠回到了她和好友夏清合租的小公寓。比起办公室的严谨和时装周的光鲜，这里充满了生活气息，散落的靠垫，窗台绿植，以及厨房里飘出的淡淡饭香，都让她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柠柠回来啦！”夏清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饭马上好，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夏晚柠笑着应了一声，放下通勤包，换了舒适的居家鞋。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精心包装的小盒子，走到厨房门口：“清清，给你带的。”
夏清眼睛一亮，关掉火，擦擦手接过盒子：“哇！还有我的份呀！算你有良心，没忘了国内独守空房的姐妹！”她迫不及待地拆开，里面是一条设计简约优雅的米兰本土品牌香水，味道清新淡雅，很适合夏清活泼又细腻的气质。
“真好看！味道也好闻！谢谢宝贝！”夏清开心地给了夏晚柠一个拥抱，然后凑近她，眼神里瞬间燃起八卦之火，“快，老实交代！这礼物……是你们萧总提醒你买的，还是你主动想着给我带的？”
夏晚柠脸一热，轻轻推了她一下：“你想什么呢！当然是我自己买的！”
“哦~”夏清拉长了语调，一副“我懂”的表情，“那就是说，旅途太愉快，心情太好，所以连带着看我都格外顺眼，特意给我选礼物咯？”
“夏清！”夏晚柠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脸颊却更红了。她转身想逃回房间，却被夏清一把拉住。
“别跑嘛！跟我讲讲，这次单独跟大boss出差，有没有什么……嗯……突破性进展？”夏清挤眉弄眼，“我可听说了，你们可是坐的私人飞机！啧啧，那可是私人飞机啊！两个人，密闭空间，万里高空……就没发生点浪漫桥段？”
夏晚柠拗不过她，又被勾起了在米兰和威尼斯的回忆，心底泛起一丝丝甜意。她一边帮着夏清摆碗筷，一边简单地挑了些能说的讲了，比如萧亦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难以接近，也会关心人，还懂得很多艺术历史知识。
夏清听得津津有味，吃饭的时候都顾不上夹菜了，托着下巴盯着夏晚柠：“然后呢？就没了？逛街？看风景？这不像萧大总裁的风格啊！按剧本，不是应该有什么烛光晚餐、深情告白之类的吗？”
“哪有你想的那么夸张！”夏晚柠低头扒着饭，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就是正常的工作行程，顺便……感受一下氛围。”
“正常行程？”夏清放下筷子，凑近夏晚柠，压低声音，笑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柠柠，你骗不了我。你看你，说起他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嘴角还带着笑！以前你提到‘萧总’两个字，可不是这种表情。快说，是不是真的……有戏了？”
夏晚柠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有这么明显吗？连夏清都看出来了？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慌乱地否认：“你别瞎说！他是老板，我是员工，能有什么戏……”
“得了吧！”夏清坐回椅子，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老板和员工一起去看时装周不稀奇，稀奇的是老板会陪员工逛街，还会‘好相处’！而且，你看啊，他之前送你花，虽然停了，但这次首接把你带出国，还是单独带！这信号还不够明显吗？我看啊，你们萧总这次，绝对是认真的！我们家柠柠的春天要来啦！”
听着夏清笃定的分析，夏晚柠的心湖再也无法平静。那些被刻意压下的悸动、威尼斯黄昏的玫瑰、泪眼婆娑时的倾诉……一幕幕重新浮现。她不再反驳，只是默默地吃着饭，耳根却悄悄红透了。
夏清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更是有了八九分的把握，她笑嘻嘻地给夏晚柠夹了块排骨：“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反正啊，这是好事！我们柠柠的春天要来啦！
小小的出租屋里，充满了闺蜜间的笑闹和温暖的饭菜香。夏晚柠听着夏清对未来不着边际的畅想，心里既羞涩，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或许，夏清说的“有戏”，并不完全是玩笑。她和萧亦城之间，那条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似乎真的正在被某种微妙的情感，一点点填平。夜晚的城市华灯初上，而某个女孩的心事，也如这灯火般，渐渐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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