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放下那杯终于不再“冒烟”的茶,看着地上昏厥的丫鬟和院外那几个僵硬如雕塑的身影,只觉得一阵头疼。他挥了挥手,示意外面的人把丫鬟抬走。
林震天等人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进来,大气不敢出,以最快的速度将小翠抬离了这片“是非之地”,临走时甚至不敢多看那茶杯一眼。
院子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林凡和满地细腻的石粉。
他叹了口气,觉得这院子待着憋闷,决定出去走走,透透气。尽管他知道,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他信步走出荒院,朝着林家堡后方那片平日里少有人至的废弃花园走去。那里原本是林家鼎盛时修建的,后来家族衰落,便疏于打理,草木疯长,亭台破败,反倒多了几分野趣和清静。
他走在荒芜的小径上,踩着厚厚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陆离。他努力放空心神,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也不去感知体内那片该死的“星空”,只是单纯地走着,希望能找到一丝内心的平静。
然而,他体内那浩瀚的星辰宇宙,似乎并不需要他主动去“想”或“驱动”。它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和意志,时刻与外界交互,并基于林凡最细微的情绪、念头乃至无意识的状态,做出反应。
此刻,他心境难得平和,步履舒缓,体内某些代表着“生机”、“祥瑞”、“净化”的纹章,便自然而然地、极其微弱地流转起来,与他的步伐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
他一步踏出,落在铺满枯叶的泥土上。
落脚之处,异象陡生!
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也没有任何施法痕迹。
就在他鞋底接触地面的瞬间,那方寸之地,竟凭空浮现出一朵碗口大小、金光灿灿、由纯粹光影构成的莲花虚影!
莲瓣清晰,缓缓旋转,散发出一种宁静、圣洁、令人心旷神怡的道韵,将他这一步承托得宛如神佛漫步!
金莲虚影一闪即逝,仿佛只是幻觉。
但下一步踏出,又是一朵金莲凭空绽放,托足而生!
步步生莲!
林凡自己并未察觉异样,他正专注于放空自己,甚至微微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秋风拂面的凉意。他继续向前走着。
而他身后,那一条他走过的路径上,一朵朵金莲虚影不断绽放、湮灭,周而复始,在他身后拖曳出一条如梦似幻的光影路径,美得令人窒息。
更惊人的是,随着他脚步落下,那些被金莲虚影“浸润”过的土地,仿佛被赋予了无尽的生机与灵性!
“汩汩汩——”
清澈甘冽的泉水,竟毫无征兆地从他脚印旁的土地中涌出!泉水不是凡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晕,散发出浓郁纯净的灵气,迅速汇聚成一条细小的溪流,沿着他走过的路径潺潺流淌!
地涌金泉!
林凡依旧浑然不觉,只觉得脚下的路似乎变得了些,空气好像更清新了,让人很舒服。他继续漫步,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然而,这一幕,却被几个奉命远远跟随、负责“随时听候前辈吩咐”却又不敢靠近的林家子弟,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原本躲藏在假山和树丛之后,此刻却如同被雷劈中,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瞪得几乎要掉出来,浑身剧烈颤抖,几乎要窒息!
“步…步步生金莲?!”
“地…地涌灵泉?!”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极致的震撼过后,是疯狂的贪婪和激动!
那金莲虚影蕴含的道韵,那灵泉中澎湃的纯净灵气,无一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无上机缘!
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这几个子弟再也顾不得恐惧,如同饿狼扑食般,疯狂地冲向林凡刚刚走过的那条路径!
他们扑倒在地,拼命用手去捧起那汩汩涌出的灵泉,贪婪地灌入口中,或用玉瓶疯狂收集!甚至有人试图用手去触摸那即将消散的金莲虚影,希望能感悟到一丝道韵!
他们的动作惊动了林凡。
林凡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
看到那几个状若疯癫、在地上抢水喝的林家子弟,他愣了一下。
“你们……在干什么?”他不解地问道。这地上的水很特别吗?
那几个子弟听到他的声音,猛地一僵,抬起头,看到林凡正“注视”着他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玉瓶“啪嗒”掉在地上。
“前…前辈恕罪!晚辈…晚辈该死!”他们磕头如捣蒜,以为自己的抢夺行为触怒了前辈。
林凡看着他们吓得半死的样子,又看了看地上还在涌出的泉水,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前走去,留下一句:“喜欢就收集吧,不用抢。”
他本是好意,觉得这泉水既然对他们有用,取了便是。
可他这话在那几个子弟听来,无异于无上恩赐!
“多谢前辈恩赐!多谢前辈恩赐!”几人狂喜叩首,然后更加疯狂地开始收集泉水,甚至有人赶紧飞奔去通知家族长老。
很快,林家高层被惊动,蜂拥而至。
当他们看到那一条依旧在缓缓流淌、灵气盎然的金色泉溪,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莲香道韵时,全都陷入了疯狂!
大长老林震天激动得老泪纵横,跪在泉边,颤抖着双手捧起一掬泉水:“天道显化!祥瑞降临!这是我林家崛起之兆啊!快!快设下禁制,保护灵泉!所有子弟,皆可来此感悟修行,但绝不可浪费一滴!此乃前辈对我林家的莫大恩泽!”
整个林家堡因为这意外涌出的“灵泉”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热和忙碌。
而始作俑者林凡,却己走远了。他站在花园尽头的一座破败小亭里,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轻轻叹了口气。
“散个步都能弄出这么大动静……下次还是待在房里发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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