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本能修炼
星垂平野，寒气如刀。篝火的光芒在无垠的黑暗与冰冷中，顽强地撑开一小片温暖的领域。
李弑盘膝坐在火堆旁，依照老猫凌霄的指引，努力摒弃杂念，尝试着去感受、去引导周围那稀薄而狂躁的天地灵气。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那些躁动的灵气光点，如同最滑溜的游鱼，每每在他意念即将触及之时便倏然远遁，或是狂暴地冲击他的感知，带来一阵阵精神上的刺痛。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他体内的混沌灵根似乎对这种方式感到不耐烦，本能地渴望更多、更纯粹的能量，对这点滴的汲取显得兴致缺缺。
“静心……勿急……”老猫的声音如同清泉，适时地在他脑海中响起，抚平他逐渐焦躁的情绪，“初学皆如此。引导而非捕捉，契合而非强求。”
李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再次沉下心神。他不再刻意地去“抓取”，而是放松身体，放空意识，仅仅保留一丝对外界灵气的微弱感应，如同沉睡般自然。
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富有某种独特的韵律。一呼一吸间，胸膛微微起伏，竟隐隐与这片荒原苍茫古老的脉搏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就在这种近乎无思无想的状态下，奇迹发生了。
他体内那原本有些懒洋洋的混沌灵根，仿佛终于被真正唤醒！它轻微地震颤了一下，旋即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却无比强大的吸力！
这一次，不再是李弑笨拙地试图去引导灵气，而是他身体的本质，他那绝世的天赋根骨，开始自主地、贪婪地、如同长鲸吸水般，疯狂吞噬起周围的天地灵气！
“嗡——！”
以李弑为中心，一个小小的、无形的灵气漩涡骤然形成！方圆数十丈内，那些原本躁动不安、难以驯服的各色灵气光点，此刻像是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召唤，纷纷挣脱了原有的轨迹，如同百川归海般，争先恐后地朝着他奔涌而来！
火堆旁活跃的炽热火灵气，大地深处沉厚的土灵气，甚至空气中稀薄的水灵气和风中凌厉的金灵气……无论属性，无论驳杂，尽数被那霸道的吸力扯入李弑体内！
这个过程粗暴而高效，完全违背了寻常修士需小心翼翼引气入体、并按照特定功法炼化提纯的常理！
李弑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不同色彩流转的微光。庞大的灵气涌入，瞬间填满了他那早己饥渴难耐的经脉，甚至带来了微微的胀痛感。但他那混沌灵根根本来者不拒，如同一个无底洞，将所有涌入的灵气疯狂吞噬、碾压、强行转化为一种混沌色的、更加精纯而霸道的能量，沉淀于丹田之中。
虽然转化率因为方式的粗暴而浪费了许多，但吸纳的总量，却远超任何引气期修士所能想象的极限！
坐在一旁的老猫猛地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诧光芒！它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灵气的剧烈波动和流向，看着李弑身上那流转的、略显混乱却磅礴无比的灵气光晕，饶是它见多识广，此刻也差点失态！
“这……这是……”老猫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无意识状态下的自主修炼？如此恐怖的吸纳速度和范围？竟能无视属性差异，强行吞噬转化？！这绝非普通天灵根所能为！难道……主母当年的猜测是真的？少主的天灵根，竟是那传说中的……”
它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但看向李弑的眼神己经完全变了。那不仅仅是看着需要保护的少主，更像是看着一个正在缓缓苏醒的、拥有无限可能的……怪物！
李弑对此浑然不觉。他依旧沉浸在那玄而又玄的状态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彻底灌满的水囊，温暖而充实，白日里的疲惫和伤痛似乎在飞速消退，力量感重新回到西肢百骸，甚至连五感都变得异常敏锐，能清晰地听到远处风沙摩擦岩石的细微声响。
这种状态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周围的灵气波动才渐渐平息下来。李弑身体表面的微光隐去，那无形的灵气漩涡也消散于无形。
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抹精光在他眼底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清澈，但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明亮和活力！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精神，甚至连视力都在黑暗中清晰了不少！
“我……我刚才……”他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奔腾流淌的、比之前更加雄浑了数倍的力量，一时间有些无措。他记得自己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只觉得像是泡了一个无比舒服的热水澡。
老猫深深地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将内心的震惊压下，用尽可能平静的意念说道：“你做得……很好。非常好。”
它顿了顿，补充道：“记住刚才那种感觉。放松，信任你的身体，信任你的本能。这才是属于你的……修炼方式。”
本能修炼，初露峥嵘。混沌灵根的恐怖之处，在这荒原的星夜下，掀开了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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